他這空頭支票許得理直氣壯,語氣仿佛什麼經驗豐富的大廚,又帶著一股哄小孩兒的欺騙感,逗得原平都笑了一聲。
結果原平不小心被喉嚨里的糖漿嗆住,咳得比喝之前還要厲害。
沈知意被嚇了一跳,趕緊拍著他的背給人順氣,語氣裡帶了點埋怨:「我都讓你不要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原平的氣息才平穩下來。他瞥一眼還在後怕的沈知意,在嘴巴上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別生氣了,我聽話還不行嗎?
沈知意拿他根本沒辦法,瞪了原平一眼,又開始給他摸摸背脊,幫人繼續平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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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原平醒得很早。他睜眼的時候,沈知意還呼吸平穩地躺在他身邊,明顯仍舊熟睡著。
原平小心地從沈知意的手臂里挪出身子。清醒之後,他也沒心思再睡回籠覺了,便走到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
一捧冷水掬在臉上,冰涼的溫度讓原平清醒了不少。
也許是心有所想,昨天晚上他沒睡得太好。
——很多人都說,去拜佛的人,去朝聖的人,心裡必定都是有所求的。然而有時候,對於所求的東西太過於執著,就會變成一種執念,所求的願望反而不那麼容易實現了。
原平以前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道理,只覺得頭疼。
現在他卻無比希望,這只是一句毫無依據的胡話……他的願望正在一天天愈變愈強,如果真的一語成讖,那他離自己希望的事情,也就會越來越遠了。
洗漱完畢,原平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沈知意還睡著——昨天信誓旦旦說要給他做早飯的人,今天倒是起得比他還晚。
原平心裡覺得好笑,自己去了廚房,淘米煮粥。雖然家裡的一把手還睡著,但既然他昨天已經答應了人要喝粥,就算現在沈知意不在,原平也非常誠信地履行著自己的諾言。
火苗持續舔舐著鍋底,粥煮到一半,沈知意迷迷糊糊出來了。
他一出房門,下意識就挪到了原平身邊。人還半夢半醒著,手卻已經摟上去了。
「老公,你在幹嘛呀……」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睏倦,不向平常那麼冷冽,反而有種黏黏糊糊的親昵。
原平手裡仍舊握著湯勺,一手握住他的手。
看人只穿著睡衣就出來了,頭髮也睡得毛毛躁躁,就取笑他說:「我在給自己煮早飯呀……也不知道昨天是誰,逼著我喝了糖漿,還說等我好了,想吃什麼就給我做什麼,看來都是騙人的——今天早上的粥還是我自己煮著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