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義瞪他一眼:「我就知道。」
陳嘉志一貫這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只是原平很少和別人起衝突,又怎麼會被陳嘉志幾句沒情商的話氣到呢?
徐小義沒有細想這其中的不對勁,立刻拉開病房門,就看見原平站在走廊中間正在向電梯走去,顯然是剛剛離開。
「阿平……等等,阿平!」 他立刻跑出來,拉住頭也不回的原平。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們了!一個兩個的!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呢!」 他扯著原平的袖子,力氣前所未有地重,「你倆都認識多少年了,他什麼臭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徐小義說著說著,也許是看見原平的眼神太冷,語氣里不自覺地就帶了點討好:「二叔代替陳叔給你道個歉好不好,他現在身體不好,就想多見見你和靳忘……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那個臭東西計較了?」
原遠當年和徐小義關系不算親密,且父親患病的那段時間,徐小義因為有事待在了老家,所以對當年的事情了解得並不多。
這是一個旁觀者迷,當局者清的局面。即使是知曉了事情全貌的原平,也不敢自信地說自己能夠做出百分百正確的決定。對於全然不知的徐小義來說,他就更加沒有置喙的資格了。
原平右手握住徐小義的手腕——以他的力氣,如果用全力的話,徐小義這種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只是他到底還是沒使出全部力氣。或許是因為一念之差的仁慈,又或許是因為……不管上一輩的那些混亂往事,原平到底還是原平——徐小義這些年對他的好,不是陳嘉志輕易一句贖罪就可以解釋抵消得清的。
「二叔……」原平聲音低沉,聽著莫名有種沉重的悲傷感。連徐小義都被他語氣里深藏的情緒嚇住,呆在原地沒有動作。
原平扯下他的手腕,只說了一句:「你別說了。」
他已經太累太累了……不管徐小義要說什麼,他都已經沒有精力去應付。
徐小義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心裡著急得很。
他是真的搞不懂了,陳嘉志脾氣臭人又倔,他們這些人裡面沒有不知道的。原平一向和和氣氣,很少跟人鬧彆扭,怎麼今天他才眯了一會兒,兩個人就吵成這樣一幅樣子?
這個態度,好像要永世不相見了一樣!
他好聲好氣勸了原平好一會兒,誰知道對方不僅不聽勸,態度還越來越冷漠,直接扯開他轉頭就要走。
面前青年的背影依舊高大筆挺,只是在徐小義眼中,那背影不再如過往一樣沉穩可靠。
原平的身影從頭髮絲到腳跟都寫著冷漠,仿佛看徐小義一眼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阿平!」 被一種巨大的恐慌攝住,好像原平這一去就要不復返似的……徐小義心裡一跳,又張口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