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她身旁的人也動了。
他倆的動作都不大,但足夠驚動旁邊正準備抱他們的人,於是那個站在床——唔,姑且說是床吧,其實就是兩塊大些的木板——另一側的身形有些矮胖的女人就用她越發尖利的聲音叫道:「長青啊!我大侄兒!你醒了?認出大姑來沒有?」
從許杏的角度看過去,這位大姑眼角的淚花晶瑩閃耀,絕不是乾打雷不下雨,然而許杏還是覺得有些違和,如果真的關切,不是應該先問問她的侄兒身體感覺如何嗎?
果然,許杏身邊躺著的這個叫長青的少年反應冷淡,他甚至連「姑母」這個稱呼都沒有叫一聲,在周圍幾個女人的注視中慢吞吞的坐起來,回頭往許杏的方向看了一眼。
視線交錯的時候,許杏發現,面前這少年看著她的眼神里滿是驚詫,似乎她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瘦高個子的婦人連忙伸手去扶他,嘴裡說道:「長青啊,你剛醒了難受不?身上哪裡不好?咱這就回屋去歇著啊。那個,這個是給你買的媳婦,哎,就是那個那種媳婦,說是已經不成了,誰知道這又睜眼了……」
叫長青的少年有些不耐的推開她的手,自己扶著木板下了地,慢慢的往外走。
許杏已經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紅布衣裳,只覺得荒謬又憋屈。就算她是個,又單身,沒什麼牽掛,可也有事業有房子,怎麼就一場車禍來了這麼個未知但顯然愚昧落後的時空中呢?不愚昧不落後,怎麼會有配冥婚這種事?
配冥婚,也叫結陰親,是一種非常落後的民俗,而其中擔當新娘的,多數是買來的女孩的屍體,甚至也有活人,而她,準確的說,是她的原身,她抿抿嘴,嘴裡的味道和剛剛得來的記憶都在說明著一個可怕的事實。
然而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許杏也撐著木板坐起來,沒想到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她頭昏眼花的,她咬牙堅持著,自己下了地。
腳一沾地,許杏腿一軟,差點栽倒,只得趕緊抓住木板邊沿,努力站穩。
那矮胖的女子就道:「這丫頭瞧著就是個有造化的,到了長青身邊兒,倆人竟是都好了!我大侄兒哎!」說著又抹起眼淚來。
「行了你!」那名中年婦女——不對,應該說是老太太,現在許杏看清了她皺紋密布的臉和花白的頭髮,估計她怎麼也得五六十歲了——沒好氣的下命令,「快去把你五舅母請來!」
矮胖的女子應聲而去。
高瘦女子,也就是長青的母親,不大願意來扶許杏,就像有點怕她似的,只瞧著大姑姐的背影嘀咕道:「怎麼又去請她?神婆的話真的做准嗎?」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她背上,那聲鈍響讓許杏一個激靈,可見是用足了力氣:「你個不知深淺的蠢貨!滿嘴的胡說八道,神婆的話不准,你說的話准?你什麼事兒辦得有章程了?快點去,把你李叫來,給長青看看身子!自己的兒子知道心疼不?我兒怎麼找了你這麼個道三不著兩的玩意兒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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