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已經足夠讓跟進來的范氏有話說了。她一拍手,笑得很是歡暢:「你看,長青自己都願意,你還不趕緊找衣裳去?我的針線比你強多了,一會兒就好。她站在那這麼看著,這紅衣裳還真怪瘮人的。」
兒子也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長青娘只好鎩羽而歸,回了隔壁的房間去找衣裳。
范氏也不走,過來拉許杏的手,滿臉的熱情:「你叫什麼名兒?往後就是一家人了,我給你說說咱家的事兒,啊你還不認得我吧,我是長青的大姑,就是本村的,往後你跟著長青來我家裡玩兒,極便宜的。」
許杏有些受不了她的自來熟,可是長青沒有發話,她也沒立場拒絕,便低了頭應了一聲「我叫許杏」。
對於長青冷淡的表情,范氏似乎也不甚在意,噼里啪啦的說著,在長青娘拿了一身衣裳進來的時候已經把范家的基本情況給許杏介紹完了:「這往後就是你的家,自然就都知道啦,有啥不明白的,隨時都來問我!」
許杏扯扯嘴角,道了聲謝,范氏就拿著衣裳急匆匆的往堂屋去了。
還不等長青娘說什麼,范氏又出來,在院裡叫了一聲:「弟妹,娘說讓你去把那紅薯煮兩個,再熘兩個饃,給長青煮兩個雞蛋,快些!」
長青娘嘟囔了一句「就你會傳話」,就不甘不願的去了西廂的灶房。
屋裡只剩下了許杏和長青兩個,天色昏暗,長青也沒點燈,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杏想起剛才算著不對的地方,連忙小聲問:「我娘真的只收了五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你是我大姑幫著買來的。」長青冷笑一聲,「你說這中間怎麼回事?」
「難怪她堅決不讓把我送回去呢。」許杏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對,「那老太太知道嗎?」
「誰知道。」長青說,「這銀子是我娘出的,她全部的私房,還借了三兩,家裡的銀子給我看病抓藥都用完了。有時疫呢,我爹不敢回來,自然沒有銀子給我祖母。」
許杏已經知道長青的父親在外頭跑買賣了,長青這話信息量並不小,她琢磨了一下,覺得可能明白了一點。因為長青話沒說透,她也便不去抖機靈,只問:「我,我就算是能留下來了吧?」
長青「嗯」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你若安分守己,我不會為難你。」
許杏自然應了。
堂屋裡,范老太太點了油燈,讓女兒做針線,自己則收拾著屋裡的東西,嘴裡說道:「明天讓你家鐵柱來一趟,看看幫著把柴房給砌面牆,裝扇門,讓那丫頭住。這幾天就讓她先住長青屋裡,睡凳子睡地都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