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月餅,金氏開始安排接下來家裡的事情。她說得其實很有條理,也分得清主次,可是話里話外的壓榨許杏,讓長青眉頭緊鎖。
許杏瞧見了,在桌子底下拍了他的胳膊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范大哥,以後莫要露出形跡了,老太太其實還是在為你謀算呢。你我的約定你我知道就好,我並不在意這些的。」許杏抽空悄悄的跟長青說了一句。
她這麼說,長青的心裡更堵得慌了。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是不舒服得很。悶悶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長青是個厚道人,才會為自己鳴不平,再加上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什麼經歷,長青會選擇在利益衝突的時候不支持金氏,而是站在自己一邊,許杏知道,卻不願意他如此。馬上就要報名縣試了,許杏並不想讓長青浪費太多時間精力在自家的瑣事上,便不多說,還是抓緊自己的活計要緊。畢竟按照之前的花錢法,長青都沒幾個錢了,那十兩找保人的銀子還指望她呢。
鄉下人最重要的就是農活,即使八月十五這天奢侈一下,吃頓肉喝口酒,在家裡閒散一日,過了這天也就繼續起早貪黑的勞作了。朝廷按一畝地出四千斤紅薯的產量算稅收,折算下來,每畝地得交大約五十斤麥子或者一百文錢,而且到了秋天,一年交一次的人丁稅也得交了,按人頭,每個人還得交二十文。於是這兩天正式拖家帶口下地刨紅薯的人家多起來,到許杏這裡賣紅薯繳賦稅的人也多了。
好在大傢伙都得留夠口糧,一般也不會把所有的收成都賣掉,先賣個幾百斤,把稅交了再說的是大多數。可是畢竟范家村也有八十多戶人家,一家幾百斤,那就是許杏掏不出來的數額了。面對後面來賣紅薯的人家,她還沒說出拖一拖的話,金氏就出面了:「你們過幾天再來唄,讓許杏加工完了再說。你們拿了錢就走是痛快了,你看看我家,都下不去腳了。反正收稅的要待到十月里才走,急啥?」
金氏輩分不算特別高,不過歲數大了,在村里又有個厲害的名聲,說話也在理,暫時就說退了一些賣紅薯的人,這才給了許杏一點喘息的機會。
「所以你看,我還真是挺感謝奶奶,關鍵時刻給我解圍呢。」許杏跟長青說了這事兒,「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簡單的看待,我真的不是傻子,你放心吧。」
長青默然沉思。
因為飴糖要得急,加工周期也不那麼長,許杏先做的就是飴糖。現在大家都還在忙秋收的掃尾工作,畢竟紅薯、豆子什麼的春茬作物收穫了,就又得種冬小麥了。家家戶戶都忙,許杏也沒提僱人的事兒,畢竟有了石碾,她感覺已經好了很多了。
用紅薯秧和許杏的加工下腳料餵豬確實挺不錯,趙氏不是很需要專門出去打豬草,不過每天好幾遍的餵豬,她還是有些怨氣的。許杏選擇了無視她的情緒,並不主動幫忙,畢竟自己也忙得腳打後腦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