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略有些驚訝,她昨天是在看許杏幹活,就是想學她的手藝,說不定以後自己也能做這個,可沒想到許杏居然直接就教給了她,還多給一份工錢讓她來干,真不知道這孩子是傻還是大方。
「您是大人,比我力氣大,弄得也均勻,就這麼做,做完了把澱粉水放在那盆里晾著就行了。」許杏指指地上的大盆,「我今天要蒸酒,您有事兒叫我一聲就是。」
她剛進了廚房,就聽見院子裡有人來賣紅薯,原來是后街上范長青的一位堂嬸:「我家紅薯多,想著你這兒也放不下,先賣些,你什麼時候能收了了,我叫老大給送過來。實在是我二丫頭病了,得抓藥,缺銀子,你先收些唄。」她說著,眼眶就紅了。
許杏拿了秤來稱,一邊稱著一邊說:「那三嬸您就都拿來,我家現在多了不說,一千斤能收。」
她拿了錢走了,趙氏拖著紅薯秧從地里回來,問許杏:「她來幹啥?也是來賣紅薯?哎喲她怪可憐的,你要是能多收就多收她一點兒。」
許杏沒接話,范氏一邊推著碾一邊也說:「這還真是,你三叔前年就沒了,她一個人拉拔著五個孩子,也就虧了那兩畝地都種著紅薯,要不早就餓死了。」
她們閒聊起來,許杏聽著,越說越遠,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就去灶房準備蒸酒。
長青果然如他昨天所說,已經等在那裡了。有了上次的經驗,兩個人分工合作,一個上午蒸了一罈子半酒,因為趙氏進來要做中午飯,他們才暫時停住。
「肯定是許杏給買的油,可了不得了,你們頓頓飯都有油吃。」范氏出門以前,還是專門去看了看趙氏做的飯,這才拉著孩子回家。
老太太並沒有開口讓他們留下吃飯,她確實是偏心女兒,私下裡貼補些是有的,可是這個口子不能開,要是羅家四口天天中午在這兒吃飯,這范家就該承受不住了,兒子孫子終歸比女兒還是要緊些,再說她也怕傳揚出去對女兒名聲不好。
長青跟許杏一起蒸了三天,才把一百三十斤酒全部蒸餾處理完。他陪著許杏去鎮上的時候,明顯腳步不如平常輕快,許杏都發現了,還關心的問道:「范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是這兩天累壞了嗎?」
他便十分慚愧的道:「我可真是沒用。不過你也委實是辛苦了些。」
「會好的。」許杏十分樂觀,「等我捋順溜了再多雇幾個人就好了,早晚能把咱們自己解脫出來。」
長青看了她一眼:「還以為你會說你不怕累呢。」
許杏搖頭:「我又不是傻子,能不出力豈不是更好?不過是前期需要親歷親為罷了。把現在這些東西弄好了,穩定下來,我想要去縣城看看,多找找銷路。反正啊,想要發家,光靠出大力是不行的,甚至光靠手藝都是不行的,得靠經營。」
「你總是有道理的。」長青笑笑。
這批酒淨賺了將近三兩銀子,許杏回來的時候跟長青說:「范大哥,這麼一次我就分你九百多文,接下來還有呢,所以啊你就別擔心銀子的事兒了,好好考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