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驚失色,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可別真的出了什麼事!
可是當她跑到那堆柴禾旁邊,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剛才是一眼看見有點慌,都沒想起來,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麼陡坡,更沒有坑,不可能有人摔倒滑倒。接著,她就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從幾步外的樹叢里傳過來的,這更讓她心頭警鈴大作。
來到這裡這大半年,出門就是跟趙氏或長青一起,許杏從沒遇到過什麼危險,也沒聽說過有誰家遇上了壞人或者野獸,她一直覺得這裡民風淳樸,也就沒什麼防範之心,現在她才猛然意識到,這世道也不是那麼太平的。
這裡離村子有些距離,有點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意思,大聲呼救只怕沒什麼作用,還可能打草驚蛇,把自己也給陷進去,可是就這麼跑掉躲開……她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說是糾結,其實也就是幾個呼吸的事兒,她咬咬牙,彎腰從地上散落的柴禾里找了一根最粗的大樹枝,又從路邊摸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便悄悄的繞進了樹林。
一拐進來,她就被眼前的情形激得怒火上撞。
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正按著地上的女子,顯然是行著不軌之事。許杏能看出是女子,是因為地上的人正在不停的踢著腳,腳上的鞋比較瘦小,應當是個女人。
許杏屏住呼吸,悄悄的靠過去。那男人跪在地上,一隻手捂在那女子的臉上,一隻手有些笨拙的解著腰帶,因為女子一直掙扎,他還左搖右擺的。
這樹林裡除了他們,再沒有第四個人了。
許杏在心裡比量了一下,幸好那人個子不高,又跪在地上,她能夠得著。事不宜遲,她悄悄把大樹枝放下,雙手舉起那塊石頭,用盡全力朝著男人的頭上用力砸去。
石頭太小了,那種腦漿迸裂的血腥場面沒有出現,不過那個男人也被砸得一聲不吭,往前倒去。
地下的女子在看到許杏的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等到那男人趴下來,她奮力往旁邊躲開,於是那人的額頭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這下子暈得更徹底了。
她這麼一動,許杏也看清了她的臉,大吃一驚:「小秀姐?」
劫後餘生的小秀腿上用力,把這男人踢開,許杏連忙幫忙,把那人推得滾到了旁邊,然後伸手去拉小秀。
小秀的衣裳還算整齊,腰帶雖然被拽開了,可是褲子還穿在身上,並沒有受到侵犯。她的雙手冰冷,被許杏拉住,感覺到許杏手心的溫熱,她「啊」的一聲哭了出來。
許杏理解她的這種情緒,但是還是勸她:「小秀姐,你快系好腰帶,這裡不能久留,讓人看見了說不清楚,我送你家去吧。」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秀就不是那種嬌弱沒有主意的小姑娘,害怕、絕望和慶幸讓她的情緒大起大落,只有哭出來才能宣洩一二,可是她還有理智,許杏說的話她都聽見了,也馬上照做。
看她雙手都在顫抖,卻還是草草的整理好了衣裳,許杏撿起自己剛才扔掉的那根粗柴禾,扶著小秀轉出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