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杏正拿秤稱紅薯呢,這會兒是趙氏在跟人聊天。她雙手攏在袖子裡,瞪圓了眼睛問:「咋還能成傻子呢?發燒了燒的?」
那人是住在村子另一頭的,平常也沒多少往來,這會兒便仔細盯著許杏的秤,嘴裡道:「不是,又不是個小娃娃,哪能啊。不知道咋回事,說是下了雪要上山抓野雞,結果就摔倒了,後來的事兒通不記得。成天在家頭昏,還動不動就吐,呆愣愣的發臆怔,他哥也不大管他,只讓他嫂子給做飯,他嫂子不高興,到處說他做壞事遭了報應。」
許杏覺得這症狀有點像腦震盪,不過這時代也不能拍個片子什麼的,能恢復成什麼樣就看這個胡老九的運氣了。她算好了錢,把人送走,轉身看見趙氏一臉嚴肅的琢磨胡老九到底是怎麼遭的報應,也不理會,只是眼角餘光瞥見小秀兄妹,看到兩個人神色都很輕鬆,也就放了心。
「三弟妹,我再去給拾些柴禾,這天氣不好,你跟二嬸就都別上山了。」范長山看妹妹坐在倒座棚子裡,挨著許杏的小爐子切紅薯,便擦了擦手,跟許杏打個招呼就要出門。
許杏連忙攔著他:「長山大哥,不用你,我得空去就行,我家還有好些柴禾呢。」
長山擺擺手:「我去一點兒也不費事,你替我們著想,讓用溫水,我拾點柴禾應該的。」
他這廂出了門,院子裡的范氏就說:「我大侄兒媳婦是個體諒人的,當東家的知道體恤做活的人,那可是積德的!」
許杏眯了眯眼,沒說話。她其實很摸不清范氏到底想要做什麼,總不會就是字面意思,要討好她吧?
「就是這個意思。」長青給她解了惑,「她家從你這兒這陣子掙了得有一二兩銀子,她打算過了年拿這些錢抓豬崽呢,聽說打算養五頭豬,主要餵紅薯秧和你這裡的下腳料。」
五頭豬養到年底,怎麼也有兩千多斤,賣肉的話少說能得二十多兩,扣除一二兩的豬崽本錢,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許杏點頭:「要是再加上在我這兒的工錢和她家地里的收成,一年總得三十多兩了吧。」
長青頷首:「是。不過她可能明年就來得少了,五頭豬光是打草剁菜拌豬食也得些工夫。」
「那我再招倆人來就是,反正現在不愁招不到人。」許杏不擔心,「我這裡活雖然累些,可待遇好啊。」
說到待遇,也就是工錢和福利兩塊。許杏這邊產量比之前她自己乾的時候高了不少,但是銷路相對單一,規模並沒有很快就發生大的擴張,整個十一月她的淨利潤也就才四兩半多一些,支出去工錢有一千九百多文 ,四個人分下來,並不算多。至於福利,除了院子裡生個小爐子,讓大家用溫水幹活不那麼受罪之外,還沒發過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