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種了春茬紅薯,今年麥收的時候,長青那些新買的地就沒什麼出產,家裡賃出去的五畝地得了將近一千斤麥子,一家子吃飯完全不成問題。
「我又說了大話。」長青有些愧疚,「我那廩銀光攢著報名了,並不能還你。收的麥子也不能賣錢,家裡我奶奶把得緊呢。」
金氏現在手裡也不缺銀錢,許杏過年又交給她六兩銀子生活費,家裡地多了,麥子收得足,不用拿錢買糧食,范守業因為做成了董家的大生意,又連帶著多了幾個客戶,今年過年的時候也多給了她二十兩,因此她並沒盯著許杏和長青兩個孩子手裡的銀子,只是讓她往外掏錢也是不大可能的。
「范大哥別操心這些了。」許杏並不著急,「考舉人是最要緊的事啦,等你考上了再給我不是一樣的嗎?到了秋天紅薯一收,二十畝地呢,怎麼還沒有二十兩銀子?再說了,我有錢呢,暫時用不到。」
過年的時候交了六兩銀子給金氏,許杏手裡還有十四兩銀子。但是因為作坊的收益穩定下來了,她自己的開銷又不大,因此即使長青沒有把廩銀給她,她攢錢也還是很快的。到七月底,她手裡就已經有接近二百五十兩了。
長青已經報了名,去省城參加鄉試。這一次他去得遠,時間也長,需要做的準備工作就比在縣城考試的時候多得多了。
許杏一直都知道長青對科舉考試的重視,看到他隨著考試之期的臨近,整個人越來越緊繃,便也想著怎麼才能幫到他。
「你訂好了酒樓?在省城?」長青有些驚訝,「這才七月二十,你就訂好了?而且省城那裡,你是托董家人訂的?」
許杏點頭:「不是托董家人訂,是訂的董家的酒樓,嗯也不是董家,是董掌柜娘子的酒樓。我昨日去送貨的時候,跟董掌柜的打聽省城的吃住這些事情。董掌柜聽說你要去考試,主動說起,他的娘子有座陪嫁的酒樓,就在離你們的考場不到一里地的地方,他正好要回家去過中秋,說可以給他娘子帶信,給你留間房,我也沒跟你商量,就先替你定下來了。昨天回來事情忙,給忘了,你要是學裡先生有安排,我就讓長山大哥下次跟他說不要了。」
「沒有安排。你定得甚好,我謝你還來不及呢。」長青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也許那五舅奶奶說得對,我的福氣都是你帶來的。」
「這算啥福氣,一句話的事兒。」許杏不好意思領這個功勞,而是關心起別的,「你報名的事兒縣學裡辦好了,咱們是不是得準備吃的用的這些?要去很多天吧。」
「咱們準備?」長青重複了一遍。
許杏就道:「不是我存心挑撥,是我瞧著這家裡不管是嬸子還是奶奶,好像都沒人正經打聽你去考學要準備什麼,那必然也是沒有準備的了。我想著考試不外乎吃穿這些,是不是要置辦起來了?」
「八月初九開考,我得初七走,初八到省城,考試三場,一共九天,都得在考場裡吃住。」長青介紹了一下,「十七考完,三日後放榜,我想等著放了榜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