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吧,范大叔是有分寸的人。」許杏字斟句酌的說,「奶奶也是聰明人,想必一些道理也是明白的。你看祭祖的時候,不就挺好的嘛。」
祭祖的時候范守成一家到底還是來了,雖然跟金氏沒什麼互動,但是跟范守業還算是相談甚歡,兩家人看上去也還算和睦。
「嗯。」長青嘆口氣,「我臨走再勸一回吧。只是我娘不好勸,真是怕她招禍。」
「也沒那麼嚴重吧。」許杏寬慰他,「畢竟她一般也不出門,也就是在家裡隨便說說,現在有二姨在呢,還是能勸導一些的。」
「二姨……我上京時她還給了我一兩銀子。你說她還沒攢夠蓋房子的錢,我等下給她送些去。」長青道。
許杏不贊成:「她給你自然是她對你的一片愛護之意,如今你高中了,就是對她的報答。她不會要你的銀錢的,就連預支工錢都不肯,只說要攢多少花多少,踏踏實實的,也很好。你若真想表示,我聽說過幾日是棗花表妹生日,你給她個大紅封或者買些好物件兒都使得。」
長青點點頭:「既如此,我就不給二姨了,只是她小姑娘的東西我如何懂得?就給個紅封吧,你提醒我些。」
「說起表妹,你對舅舅們都不客氣,那樣行嗎?」許杏想起之前宴客時的情形,有些頭疼。
「放心吧,只有不客氣,往後的是非才少。」長青並不在意,「你也看到了,舅舅家一會兒讓我娶表妹,一會兒又讓我帶著表弟進京,我若稍微客氣一下,就該甩不脫了。我孝順母親的,她願意拿去給娘家,我也不管,只是我自己卻不能再朝他們伸出手了。」
「其實我有的時候也覺得,你走得遠些,真的是件好事。」許杏嘆息,「雖說都是家人,可是對你的消耗太大了。」
「你這說法倒也別致。」長青微微笑著,「只是你還得留在這裡,看來你是去是留,得等我三年這一任滿的時候再決定了。」
「留在這裡也不壞。」許杏現在並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一心想走了,「有你的名頭在,外頭的人沒人能欺負我,家裡頭……我用銀子砸,也能砸出笑臉來,再不濟還有同貴她們幾個呢,都能保護我的。」
「那以後呢?」長青忽然問,「我給你的婚書是在縣衙過了檔的,有官府的大印,休書卻是我隨便寫的,可要我再給你寫一份?」
「不用不用。」許杏馬上道。
話音落下,她才意識到自己拒絕的是什麼,連忙找補:「不是,我就是覺得太麻煩了,不用了。」
長青笑了笑:「那行,我就先不寫了。反正你年紀還小,這幾年你就踏踏實實的攢銀子吧,想來三年之後,你也該是頗有身家了。」
「那是那是,我的作坊現如今,一個月淨利就要七十多兩呢!哦對了,你自己那二十畝地,往後租子就直接交給奶奶吧,我不要了。」對長青,許杏並不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