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長青看了小武一眼,眼光中頗有些意味深長。
小武卻好像完全沒覺出其中的異樣,等大家都下了船,他也跳下來,還接著說呢:「楊縣丞就是江沿鎮的人,不過他家不是鎮上的,是鎮外山裡的,據說是到鎮上讀書的時候被龍家的小姐看上了。當初龍家就挺富的,反正楊家是根本沒辦法跟人家比,當然是高高興興的做親咯!他經常說早些年龍家供他讀書、如今他就格外敬重娘子什麼的話,衙門裡都曉得他懼內哩!」
話說出口,他才想起來許杏也在,頓時又懊惱又尷尬,耷拉著頭閉了嘴。
許杏不是古代女子,倒沒覺得如何,只是思索著他說的關於楊縣丞的話。她倒不覺得小武會騙人,因為這些事情一打聽就知道了,只是不清楚其中會不會還有些別的什麼。
長青卻好像完全沒往別處想似的,接著問:「他的岳家都沾了光,他自己家呢?」
小武道:「他老爹不願意出來,還在山裡,不過聽說也買了好些地,當上了村老,反正也蠻體面。他妹子不是還送給丁捕頭當妾嘛,生了兒子的!丁捕頭那也是要照應他家的!」
已經走進了江沿鎮,他們也就停下了話頭,四下打量起這個鎮子來。撇開和北方地區明顯不同的建築服飾風格,單純的看街道屋舍的大小新舊情況和行人的衣著神情,許杏覺得這江沿鎮的繁華富足程度還比不上老家太興鎮。
儘管心裡有所預期,但是等她發現不少鄉民攤販根本就不用銀錢交易的時候,還是有點驚訝:「這裡規矩是以物易物?」
長青搖頭,指指另一側,道:「你看那人,他是用錢袋的,想來只有從不出山的鄉民才會以物易物吧。」
小武就沒這麼文縐縐的了。他介紹說:「公子說得對,許多山民一輩子都不出山,要銀子也無用,都是換東西的。」
看了一會兒,長青就指指酒樓的幡子,說:「看過了鎮子,咱們就吃飯吧。吃完再打包些乾糧,咱們進山去看看。」
他們進的就是龍家的酒樓。夥計頗有眼力,看出他們是外鄉人,便說起了官話,雖不甚標準,卻足夠交流。等看見跟在最後面的小武,他連忙問好,對長青這個「新縣令的同窗」越發恭敬。
吃飯的時候許杏特別留意了一下菜品和來吃飯的食客,結果還真讓她有所發現。長青看她的神色,便叫了夥計過來問話。
「你家這肉菜味道都很好,敢是有什麼秘方不成?」許杏問。
夥計就笑著道:「姑娘是識貨的人,咱們這兒燒菜用的可是老闆親自到山里去收的雞和豬,都在山頂上跑著長大的,肉就格外香!」
「難怪呢。」許杏瞭然,「山里家家都養這些吧?」
夥計搖頭:「養雞的人家多些,養豬的就少了。山上不好搞,豬放在家裡要打豬草餵它,放出來又要有人跟著,上山下山的麻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