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還有更多別的大戶被告了?」許杏頭疼,「這些地頭蛇不好對付吧?丁捕頭呢,是不是已經開始給你使絆子了?」
「唔。」長青不否認,「沒人直接告他,但是抓來的人有好幾個都招了,給他送過銀子,受他保護。」
這就是黑惡勢力保護傘啊!許杏明白。
「明日我準備先抓崔家人。」長青道,「他家雖是商戶,卻做著不正當的買賣,表面是牙行,私底下當拐子,還有逼良為娼之事,另外就是似乎與蘭詔國有些往來,大約有走私之嫌。」
「這些也當眾審理?」許杏問。
長青搖頭:「已經有了些證據,明日一早直接抓人,全府人都抓起來,然後讓魏大河幾個分開審,最後公開判決便是,不然光他一家就要忙上幾日。秦家和丁家的事兒就沒工夫審了。」
「他們兩家?」許杏雖然知道這些大戶人家盤踞此地多年,必然有些不可告人之事,可是短時間內都被掀出來,還是有些戲劇性。
「秦三在牢里關著,我讓魏大河去瞧了瞧,他倒是個妙人,激了秦三一通,問出了不少秦家的腌臢事。」長青道,「快歇息吧,我明日還要接著審。秦家,很快就沒幾個主子了。」
臘月初八是喝臘八粥的日子,當然,窮人家裡喝點熱乎稀飯就不錯了,不少人根本就不知道臘八粥是什麼東西,畢竟本地的大戶人家也沒有施粥的傳統。一場凍雨之後,縣城裡又飄起了小雪,到處透著森森的冷氣。
可是縣衙門口的人們卻心中火熱,因為——「秦家人和崔家人都下大牢了!連丁捕頭都暫時解了職!」
拐賣人口、逼良為娼、殺人滅口、勾通異邦,幾項大罪都查有實據,崔家抄家,男丁斬首,其餘人等流放。秦家長房倒是沒什麼罪,二房因為霸占民女,強買民宅也下了大獄,倒是跟之前進來的秦三團聚了。旁支的幾個商戶因為脅迫同行、欺行霸市、強買強賣,也各自受到了懲處,秦教諭乾脆閉門不出,說是有愧朝廷,正在思過。
問起他們的銀錢,這些人不約而同的提到了丁捕頭的名字——他們都要分些分子給他,當然官面上就沒人查他們了,而且因為丁捕頭在江湖上吃得開,連□□上也沒人找麻煩。這樣的證詞多了,長青「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徇私」,便解除了丁捕頭的職務,等待繼續調查。
暫代捕頭之職的魏大河已經跑爛了一雙靴子,拿人、抄家、找證物,這樣大冷的天氣,經常是一頭大汗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長青本人也遇到過兩次危險,好在許杏沒有去山裡,張氏兄弟都在他身邊,一次及時發現了茶水的異常,一次當場活捉了兩個刺客。
等到一切處理完畢,都過了臘月十五衙門封印的日子,而這時候,茶館裡說書的先生已經開始講「縣太爺為民做主懲治惡霸」的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