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敬奎抬起袖子擦汗,掩飾住了眼中的冷意,再放下袖子,臉上就換上了一臉正氣,問那趴在地上沒敢起身的官差:「到底怎麼回事?」
那官差哪裡敢說長青一行人聚眾鬧事啊,只道:「這個……這個姑娘跟連氏藥行的夥計生了口角,啊,不,起了衝突,通判大人就來……來主持公道,小人覺得不該在當街爭吵,就帶了他們回來分說分說。」
此人倒是油滑得很,避重就輕,顛倒黑白,許杏心中不喜,看得出,此地的問題挺嚴重的,此時不是她說話的時機,她也沒開口,就在一旁安靜的聽著。成敬奎讓人給他們搬了座位過來,許杏倒是不客氣的坐下了。
來之前,成敬奎就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現在不過是做樣子給長青看的,當然長青也是心知肚明。
賣靈芝的姑娘姓薛,家中排行老大,因為父母病的病傷的傷,不得已才拋頭露面出來的。這株靈芝確實品相不錯,按照長青建議的,衙門找了幾個郎中來看過,大家給出的估價都是三十兩到四十兩。成敬奎就拍板:「叫個人去把連氏藥行的掌柜叫來,重新談這筆買賣。」
薛大姑娘雖然有勇氣跟連氏的夥計討價還價,可畢竟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山裡村姑,打進了衙門就開始害怕,戰戰兢兢的說完了自己的情況之後,就完全是聽別人的了。聽到重新談買賣,她下意識的就去看許杏。
大概是被打倒在地絕望無助的時候最先看到的人是許杏的緣故,明明在場的人中,官職最高、最有可能給自己做主的是那個年輕的大人,可是薛大姑娘就偏偏信任那人的夫人。
年輕的官夫人對她露出個鼓勵的微笑:「你不用怕,該如何便如何就是。」
長青便道:「安岳出藥材,本官上任以後已經了解了不少,想來這樣大的商號,當不至於做那些巧取豪奪的勾當,也不會有什麼打擊報復之舉。」
「那是當然,肯定是誤會,誤會。」成敬奎連忙應承,「買賣歸買賣,都是鄉親,哪能有什麼仇怨嘛,是不是?」
說話間連氏藥行的掌柜就來了,卻並不是方才許杏他們見到的那個人,而是一個方臉的老者。那人並沒有什麼倨傲之色,好像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聽完收藥材的事兒,就先去看東西。
「這株靈芝品相不錯,不過年份少了些,咱們藥行肯定是收的,三十兩,不能再多了。」他道。
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薛大姑娘身上。她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說:「我家還欠著你們鋪子的藥材銀子,有七兩多,就抵了,你們再給我二十兩,行不行?」
許杏看著她瘦骨伶仃的身影,眼中多了幾分深意。
方臉掌柜顯然是有備而來,從袖中掏出帳簿和薛姑娘的父親按了手印的欠條,核對了一番,點頭道:「如此可行。東西交給我,欠條你拿回去,我再給你二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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