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扶著她坐,看她喝完了一杯白水,才擰著眉頭道:「我扶你躺下歇歇吧,去請郎中來。」
許杏叫住了應聲就要出門的秋風:「不用去,我沒事。」
別說長青,就連幾個丫鬟都不贊成。
許杏只好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我懷疑我是懷孕了,現在日子淺,請來郎中也看不出來啊。」
這就是身邊只有幾個丫鬟的壞處了,若是有個有經驗的老人,肯定早就發現了,好在她自己知道些基本的常識,不然真是抓瞎。
長青還是板著臉:「那就更要請郎中了,喜脈還是生病,郎中如何把不出來?唔,那就依你,明日請郎中來。」倒有些語無倫次的。
等丫鬟們出去了,長青才露出喜色:「是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是有孕了?」
許杏看著他異常生動的眉眼,扶額問:「我瞧著你方才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啊,怎麼又這樣問?」
「我……」長青竟答不上來,看了許杏一會兒,才說:「我很歡喜,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他活了兩輩子,卻是第一次要做父親,心中百感交集,竟比金鑾殿面聖還要緊張興奮。
許杏緩過來,不想吐了,才說:「其實我不敢肯定,本想過幾日找郎中看過再同你說的,就怕是空歡喜呢。」
「不怕,空歡喜也是歡喜,許杏,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不必這樣小心。你隨時隨地任何事情都可以想說就說的。」長青摸著她的臉頰道。
「哎呀,這一打岔,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個洪河縣,我是這麼想的,它那裡既然處處都有花卉,不如就從這個花木上做文章。」許杏又撿起了之前未竟的話題,「洪河不是出美人嘛,美人如花,花如美人,挺好的啊。」
「都不知說你什麼好,」長青有些無奈的扶她躺下,「既然有……身子不舒服,你就歇著吧,莫要勞神了。」
「我也不是真的生了什麼大病。」許杏又坐起來,靠著床頭說話,「我不是玩笑的,花卉這東西其實很好掙錢的。若有人調理得好,可以賣到大戶人家裝點花園子,若是品種不名貴的,曬乾了做花茶、香包、點心蜜餞,或者蒸了花露做飲子、做女子的胭脂水粉,豈不都是來錢的營生?」
「唔,不只如此吧。」長青拿了個軟枕放在她腰後,讓她舒服些,「還有人呢,懂種花的可以種花賣花,也能出去當園丁花匠,至於你說的後面那些,都是要人加工的,就能有更多人有活幹了是不是?」
「范大人好悟性!」許杏連連拍手,「正是這樣!而且呢,花這樣的東西,天然和女子相關,許多活計非得女子來做不可。是把女兒賣了換二兩銀子,還是一家子媳婦女兒都有營生、長長久久的掙銀子,想來是個人都會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