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氣都喘不勻,可是還是努力邊跑邊跟新平說話,眼看著車隊馬上就要走上前面的坡路,她越發焦急起來。
新平一開始不在意他們狗咬狗,可是這老婦一直在喊,看著又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只好去找同文:「袁管事,您也聽見了,這老婆子說的事兒要不要稟報大人?」
同文一開始聽得不真切,後來也聽見了,便道:「都先停一下,我去問問大人吧。不過也要防著這老婦使詐,萬一她跟歹人是一夥的,誘使咱們偏離了官道好劫掠。」
「大人!大管事!老身……老身哪能是什麼土匪啊!老身是府城春紅院的老鴇,不是土匪!」老婆子用力扭頭示意,「老身……老身的丫頭車夫還在那村子裡等著,想來得了信,得了信,一會兒就來了!」
「老鴇?大哥,二哥,四弟,這就是你們說的好人家?」經歷了大悲大痛和被人暫時救下的茫然之後,那個事件中心的婦女一直很沉默,除了偶爾安撫一下兩個孩子,什麼話都沒說,可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忽然聲嘶力竭的控訴那幾個男子,「你們的良心呢?大丫就算是個丫頭,也是三郎的血脈啊,她才三歲,你們就把她賣給老鴇?你們還是人嗎?」
那幾個男人都沒說話。
「你們就不怕三郎回來找你們嗎?」那女子的嗓子都劈了,有些粗啞的聲音非常難聽,卻讓在場的人無比同情,看著那三個男子的眼神也越發鄙視痛恨。
長青倒顧不上理會這些,而是把許杏雇的鏢師叫過來問:「這裡當真有強盜?」
那鏢師耳聰目明,方才已經聽見了,心裡正犯嘀咕,聽見長青問,連忙低頭抱拳:「回大人,小人上次來此地還是一年前,當時並不曾聽說有盜匪,這老婦說是近半年之事,小人並不清楚。」
「叫那老婦來問問。」長青雖然這麼說,卻放下了馬車的窗簾,顯然對那老鴇十分厭惡。
老鴇也見過不少官員,看長青這做派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官家,因此同文過來問她話的時候她毫不隱瞞:「大管事,老身真的不敢騙您!老身就是個開窯子的,哪能跟那些強人有關係呢?這不現在到處抓拐子,老身那里許久都沒買到好看的丫頭了,聽相熟的人牙子說這家要賣孩子,那丫頭模樣不錯,想著這裡離府城又不遠,就出來看看,誰想到這家不願意呢?那強盜,老身聽說有十來口子,都有武藝,很是了得!」
她站在那里休息了一陣,氣喘勻了,就又恢復了圓滑甚至狡猾,一通辯解還挺有道理。
同文皺著眉頭,想來想去,覺得也合理,就回稟了長青。
長青問張彪:「兩位先生覺得如何?」
張彪道:「大人,此處離那老婦說的山寨不遠,若有強人也必然就藏匿在那里,要不我們兄弟先去探探路。若是半個時辰我們沒有回來,大人便繞路走吧。」
沒摸清情況,他也不託大。長青想了想,便道:「兩位萬萬保重,若有任何情況,先回來,性命要緊,我就在這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