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永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默了默才問:「大人莫不是連杜大人都懷疑上了?」
「此話怎講?」長青盯著他問道,「劫匪和杜知府有什麼關係嗎?」
「那自然是沒有的。」萬永連忙否認,「卑職只是覺得,組織青壯巡防之事乃是杜知府吩咐下去的,要給的銀子也是他親筆所批,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他臉上須不好看。卑職自然知道大人是一心為公,可若傷了杜大人的顏面,恐怕對大人也不好。」
他這話卻是一番好意,長青略一沉吟便道:「你提醒得極是,待我私下詢問一下也就罷了。如今你還是安排好摸底之事,一有進展,需得立刻告知於我。」
「卑職明白!」萬永抱拳應了,見長青沒有什麼吩咐了,才說起私事,「卑職還有一句話,錢仁的事,多謝大人和夫人。」
「錢仁?唔,我想起來了,夫人既然用他,自然說明他堪用,不必謝我。」長青擺手,「你肯為他奔波,也是難得了。」
他想起了初到安龍的時候,當時的捕頭丁雲山也是這樣,盡力照顧他的下屬,積累了極高的聲望,因此明明作奸犯科,也無人與他作對,再看萬永,想得就多了些。
萬永當然不知道他這番心思,坦誠道:「大人有所不知,錢仁受傷,和卑職多少有些關係。是卑職安排他跟在前同知大人身側護衛的,要不是他拼命用胳膊擋了一下釘板,同知大人就得交代在落雲山下。就是這樣,同知大人也傷得不輕,錢仁自然沒功勞。不光沒功勞,還丟了差事。他家四個孩子,老婆有癆病,還有個老娘癱在床上,全靠他一個人撐著,沒了差事著實艱難得很。卑職也是心裡不安,便想幫襯他些許。旁的人卑職也是顧不上的。」
長青對許杏極有信心:「我雖不知夫人如何安排的,卻可以與你保證,夫人對夥計管事最是厚道不過的,你盡可以放心。」
萬永又一次道謝,才下去安排人手盤查當鋪。
長青則是召了田主簿來,直截了當的詢問巡防護衛的費用銀子是怎麼發的。
田主簿臉色頓變,半晌才勉強擠出個敷衍了事的笑容:「大人,此事還是不查了吧,總歸已經支出去了。」
長青眉眼不動,卻毫不留情:「杜大人可知情?」其實能讓田主簿這樣的也沒幾個人,隨便想想就清楚了。
「這……」田主簿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以後就不要提起了。」長青擺手。
田主簿入蒙大赦。
看來杜知府確實銀錢上有些問題,可自己作為下屬,並不能去查辦什麼的,而且金額不大,便是他上書到督查院,也不見得能有什麼處置。水至清則無魚,就是皇帝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