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永被剛才問出來的消息震驚到了。國孝雖沒守完,可是新皇已經登基了,如果還有人做那樣的事,只能是要準備謀反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對於長青說的「速戰速決」,他就毫無異議了。在臨川的地盤上,如果真的有人謀逆,不僅僅是知府他們這些主官要獲罪,自己作為專管抓罪犯的人,查究不及,恐怕也是要吃掛落的。
長青回到府里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許杏守在女兒的床邊和衣而睡,聽見動靜就醒了過來,啞著聲音問丫頭:「誰在外面?什麼時辰了,給大人的宵夜得了沒有?」
「你別忙,快睡吧。」長青先叫人送水去沐浴,站在門口看了看她們娘倆,「我身上髒得很,先洗過再說,新平跟著呢。」
他去了耳房,許杏慢慢的徹底清醒過來,看欣姐兒睡得正香,便叫秋雲好生看著,自己輕手輕腳的去了隔間,換了身衣裳,洗漱了等長青一起吃早飯。
「欣姐兒且還不起呢,咱們先吃吧,吃過飯你好生睡一覺。」許杏得了長青平安回來的消息才放心的守著女兒睡的覺,不過知道他又忙了一整夜,還是有些擔心他身體吃不消。
「嗯,確實是有些累了。」長青只穿了寬鬆的裡衣,外頭披一件皮襖,坐在飯桌前就動了筷子,「睡一個時辰就叫我,今日得繼續審訊,萬永帶人又去山裡了,衙門這邊我就要親自盯著。」
許杏已經問過新平,長青身上沒有傷口,知道他放不下這樣的大事,也不勸阻,只道:「那你去書房睡吧,一會兒欣姐兒起來了又要鬧騰得你睡不著。」
「嗯,忙過今日就能歇上幾日了。」長青道。
杜府書房裡,杜知府已經扔掉三個茶盞了。他坐在書案後頭,臉色陰沉得像立刻就要暴起殺人一般。
「氣大傷身,大人息怒。」僕從小心的勸解。
杜知府的胸中發出幾聲鳴音,他的聲音也帶著幾分嘶啞:「你讓我怎麼息怒?范長青真的把落雲山給端了!你可知道,兩日前他跟我說要打的是出雲山!說明什麼?說明他根本就不信任我!還有審俘虜的事兒,他一刻都不等,我竟是插不進手去!要是真被攀咬出來什麼,你覺得他會不會大做文章置我於死地?」
「大人,那些個兵蛋子連主公是誰都不知道,哪裡能攀咬到您頭上?您且消消氣,放寬心。」僕從道。
「我寬心?叫我如何能寬得了心?對了,你說吧,殿下那裡可有消息來啊?」杜知府的臉色並沒有好轉。
僕從低頭回稟:「新皇已經登基,殿下如今在京城十分被動,準備擇機自請到明州就藩了。只要到了明州,那就是飛龍在天,殿下自然是要舉起義旗的,故此大人這裡的銀兩就格外要緊,直接關係到殿下的大業啊!」
杜知府眼一瞪:「我能如何?該送的消息我也送了,結果呢?被一個黃口小兒給耍了!我告訴你,若是再堅持不害人命的話,填進去的就是你我甚至殿下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