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扭頭問長青:「杜傳君和你有什麼仇?」
長青道:「其實杜大人從未明示,只聽說他的夫人乃是前許昌伯之妹,不知算不算是因此而起。」
「嗬!還有這一出呢。」靖北侯之前根本就沒在意這個小小的四品知府,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想了想就明白了,「當初許昌伯拐賣人口給三皇子斂財,最後丟了性命,他們這是把這個帳記在了你頭上。姓杜的挺能鑽營,三皇子廢了他就搭上了四皇子,倒真讓他找到了好時候。」
靖北侯拉著長青走出牢房,站在院中,見四下開闊無人偷聽,他才說:「當初我去你那安龍縣查那什麼福壽毒膏,後來不是查到一個同知,結果那人自盡了嘛,這樣大的事情,先帝爺哪裡能放過,便叫督察院和我一起查,結果查來查去發現那銀子都去了四皇子那裡。先帝爺震怒,又不能朝外說,這才一病不起。後來我們便出手,徹底剿滅了那條線,毀盡了那害人之物,四皇子少了這條財路,估計才動起了旁的歪心思。」
「這樣大的事情,下官不過是微末小官,實在……」皇子、甚至可以說是儲君候選人參與主持販賣那種亡國滅種的害人之物,這可是皇室的大醜聞,靖北侯這種頂級權貴、天子近臣知道就罷了,怎麼也不該說給自己這個小官聽的,長青神色間就帶上了幾分惶恐。
靖北侯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陛下當你是自己人嘛!你次次都立大功,很快就不是微末小官啦!」
長青沒敢接話,只是恭敬的低頭彎腰。
所有人的口供問完,靖北侯就要帶兵開拔去明州了。至於一干人犯,因為事涉四皇子謀逆,暫時拘押在臨川,等候上頭的批覆。
別人長青不關心,只有那個姓李的年輕人,他在奏摺中特別給求了情,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他解救了官員,有反水之舉,後來又帶路指認有功,希望刑部最後量刑時能酌情考慮。
許杏也見了來請求探監的李氏:「夫人,那李大興是民婦的兄弟,當年說是跟著同村人出去跑商,結果沒了音訊,家裡都當他死在了外頭,連爹娘的喪事都是民婦和丈夫請了族裡的兄弟幫忙操辦的,也正因如此,民婦的丈夫死了以後,他家兄弟們才敢賣了民婦和兩個孩子,實在是娘家沒人撐腰了。可是民婦的兄弟打小心善,不會幹那樣的壞事,他是讓人抓了壯丁,被逼的!他下山打探民婦母子的事情,還專門進城看過民婦,他說他遇上難處了,身不由己,誰能想到他是做了這個……」
說到最後,李氏泣不成聲,兩個孩子聽不懂,只是跟著娘一起哭起來。
許杏還沒說話,同喜就先勸了她:「你這是做什麼?沒得讓夫人跟著難受。旁人還罷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大人和夫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嗎?你兄弟的事兒得按律法辦,大人上頭還有京城裡來的侯爺欽差呢。」
同喜畢竟是讀過些書的,話說到了點子上,許杏便不很為難,安撫了李氏幾句,答應她一旦可以去探視就立刻通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