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范夫人現開著酒坊,給咱們捐的酒就是她酒坊里出的,因為釀酒要糧食,所以才囤積了許多,戰事一起,酒坊關了,糧食就剩了下來。」陳校尉把長青的話轉述了一下,「這些豬羊菜蔬倒是范夫人昨日和前日親自帶人出城去收購的。」
長青早就想好了說辭,給許杏囤糧的事兒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任誰也不能挑出什麼毛病。
靖北侯還真是陰謀論了一下,他倒不覺得長青夫妻和安王有什麼勾結,而是懷疑這位據說懂得不少手藝的知府夫人趁此機會牟利,發國難財,這麼一聽,懷疑去了,便多出幾分欣賞:「小范知府有個賢內助,好啊!」
許杏好人做到底,接連兩人都帶著作坊的夥計在城外收購菜肉,順道也買了些糧食,送走了這一批之後,她也沒停下來,還讓人繼續收購,不過因為是從鄉下零零散散的買的,就不那麼齊整,裡頭有麥子、豆子、綠豆、小米、糙米等各種糧食,還有許多是紅薯,總共湊了兩萬斤,五天後送進了城外的軍營。
「這次是真的近處都買不著了。」袁管家道,「我家夫人想著若是走遠了去收購,等回來的時候朝廷的糧草也該到了,便沒有再去。」
軍需官之前得了那一大批糧食,已經解了燃眉之急,跟火頭軍那邊商議了準備飯做稀些,湊合過這幾天,這會兒卻又得了這麼些,十分歡喜:「你回去務必謝謝范夫人,本來打算過幾日休戰的時候就讓大夥吃稀粥對付對付的,這樣就天天都能有乾的吃了!」
袁管家回去跟許杏原樣轉述了軍需官的話,許杏倒是很淡定,並沒太把這份感激放在心上,畢竟她也不是真的毫無所求。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她又要頭疼酒坊的事情——存貨和原料都沒了,酒坊根本就沒法運轉。她這幾天一直忙活著下鄉收糧食的事兒,也知道,周邊的鄉下,百姓們手里也沒多少紅薯了。
現在已經是四月份,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麥收,收了麥子才能種紅薯。要刨紅薯,最早也得八月份,所以酒坊和粉條作坊在那之前都沒法開工,許杏咬咬牙,召了管事過來,給大夥發一半的工錢,等八月中秋以後再回來上工。
不用幹活還能拿錢,便是只有一半,也夠大家高興的,所有的夥計們都表示到秋天肯定回來上工。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許杏安頓好這些,心頭一松,反倒病了一場。
也算不上嚴重,按她自己的感覺,就是感冒了,可是身體虛弱得厲害,怎麼都沒有力氣,過了七八天也恢復不過來。
「郎中都說了,風寒還在其次,你這是思慮過甚,傷了心神,讓你務必要好生休養。」長青回來,看到許杏坐在書桌邊上寫寫畫畫的,像是在盤帳,頓時板起臉來,「你記得讓我每日按時喝參湯,怎麼不記得你自己也是個病人?這些事情,過幾日再辦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