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姥爺稍坐,寧哥兒他娘給您和我姥姥準備了些補品藥材什麼的,您一起帶回去。」長青看著如坐針氈的小趙氏,心里嘆口氣,到底還是給趙家人留了臉面,反正這些禮物是許杏回來前從甘州採買的,當時買得多,想著回來要有人情走動,昨晚她還跟長青說過這些。
雖說沒有多麼驚喜,可是趙老漢還算是滿意,拉著遺憾於沒有喝上一頓好酒的的小兒子走了:「你沒看長青媳婦給備了酒?家去喝去!」
人送走了,小趙氏才一臉尷尬的說:「長青,你們別跟你二舅你姥爺一般見識。你二舅就是那麼個人,有口無心的,好說道人,他也就是盼著你們跟你娘都好。你姥爺……唉!他歲數大了,老糊塗……」
許杏便挽著她的手臂道:「二姨,您別擔心,我們都明白。按說我們是該去看看他們的,可是這不是戴著孝嘛,衝撞了老人家可了不得,在這兒隨便說兩句家常話,我們沒多想呢。對了,您給寧哥兒做的鞋,他都穿上了,您瞧見了沒?正正好好的,那麼厚的鞋底,您受累了。」
孩子們回來,唯一從長輩這里得到的見面禮就是來自這個姨奶奶。雖然他們不在乎這點兒東西,可是心里的感受還是不一樣的,許杏不願意讓她如此難堪。
「對了,二姨,我們正事辦完了,您說棗花表妹想過來,什麼時候來?」許杏轉移了小趙氏的注意力。
小趙氏心里嘆息姐姐不惜福,好好的兒子兒媳折騰得冷冷淡淡,臉上卻露出個笑來:「他們都在一個村里,隨時都想來,這不是知道你們有正經事嗎,沒敢過來,明兒他們准來!」
分家的時候,家裡來的親戚確實只有趙氏一家,金家人是老太太說了不許通知的,反正她的爹娘哥哥都不在了,來也不過是侄子侄孫,根本就不能起什麼作用,說不得還要從她家這里刮些好處。如今可不是當年了,她一個老封君,可沒什麼需要這些晚輩幫襯的。邱家人倒不是不想來,可是長青一早就說了,姨娘的娘家不算親戚,來了他也不見,更不會允許他們說話,他占著理,邱氏也沒奈何,分了家,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府城。
之後一段時間,許杏他們陸續迎來了許多客人,也不停的感概著人事的變遷。
棗花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可憐又懂事的小姑娘了。她嫁了賀家的小兒子之後,如今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婆家門風挺正派,對她不錯,她平日也還在作坊里幹活,自己手裡有些小錢,腰板也硬氣,許杏看著就喜歡得很。
但是因為歲數的關係,當年和許杏最投緣的並不是棗花,而是長山的妹妹小秀。如今的小秀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她要比棗花辛苦一些,婆家的日子大半靠她經營的買賣支撐著,不過好在丈夫對她不錯,婆婆也幫著照顧孩子,家裡還有一個幫工的婆子,倒也不會把她累垮。
「說實在的,當年我就覺得,小秀姐要不是個女孩,肯定比長山大哥要厲害,現在你看,她家的買賣都是她一手打理,很了不起。」許杏私下裡跟長青說。
長青微笑:「嗯,你說得是。不過,你更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