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杏接過了帳本,叫她自己進內室去拿匣子把銀票收了。
粗略的翻了帳本,許杏道:「帳目沒什麼問題,如此看來,一個月二百兩的收益是能穩定住的。」
「是,程管事說了,咱們的酒在甘州這塊兒也算是有些名氣,若是有商隊拉貨,或者逢年過節,就能多走不少,這麼算下來,一年能交給您兩千五百兩盈利,再加上旁邊的粉條作坊,一個月也能有十兩左右的收益,一年至少也有一百兩。」同貴說著,一拍腦袋,「還有一個事兒,您從前租下的那些存糧食的宅子,三年租期都到了,奴婢也按您說的,都退了租,如今只剩下粉條和酒坊兩處了,奴婢也去找牙行續了租,再租三年,按月讓程管事付房租。」
「張娘子做事妥當,我知道了,這樣很好。」許杏笑眯眯的說,「你快家去吧,好生休息,我把眼前這事兒忙過去,你再陪我出去看看,咱們在這邊兒能幹點什麼。」
同貴本想說「不累」,可是聽了許杏後一句話,頓時便打算回家養精蓄銳了,自然連聲應是,退了下去。
「夫人,您都坐這兒好一會子了,可是還有什麼地方沒想周全的嗎?」同喜給許杏換了熱茶過來,看她似乎在想著什麼,便輕聲問。
許杏搖頭:「並沒有。我只是在想,這新得的銀子,怕是捂不熱乎就要花出去不少。」
同喜想了想,不確定的道:「夫人,您是想往白塔庵添多少香火錢啊?」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支出的地方。
「不是香火錢,我是想著,要不要做個功德。」許杏想了一會兒,搖頭,「還是等大人回來再商量吧。」
因為今年格外寒冷,同樂那邊一安頓下來就帶著小丫頭開始做府里上上下下的厚衣裳。在這方面許杏是非常大方的,給了不少銀子,不管是皮子還是棉花,都讓用足了,務必讓所有人都不能挨凍。至於取暖的碳,她更是一來就交代了袁管家採買。可是,城裡城外的平民百姓,窮苦人家,卻是沒有這個條件的。
九月十九那天,天公還算作美,連續颳了幾天的大風終於停了,氣溫雖然很低,可是到底天上見了太陽。許杏帶著兩個孩子,包裹得暖暖和和的,坐著馬車去了白塔庵。
嚴寒也澆滅不了人們對觀音菩薩的敬仰之情,靜慧師太的號召力也很強大,所以明明許杏去得挺早,庵堂里也已經熱鬧起來了。
報上了名號,知客的女尼連忙迎了上來,一邊念佛行禮,一邊引著許杏一行人往內院走:「范夫人來得早,後院現在只有路照磨和陳都事的夫人。」
因為早就知道白塔庵普度眾生,不搞特殊,從來不會關門清場,所以許杏一開始就沒提包場的要求,只是跟庵里要了後院的幾間禪房,用來讓這些夫人們休息吃飯,現在她來得早,也就先去禪房裡等著別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