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好啊,九寺之一,事兒少官職高!本官呢也沒有什麼封侯拜相的野心,甭管他實權大不大,正經的從三品正卿大人!踏踏實實的在這個位子上致仕,再給兒孫鋪鋪路,我也就別無所求嘍!」孟裕安對這個升遷命令十分滿意,「當年我也想著要大有作為,可是這麼些年過去了,也就那樣吧,當個太平官,有什麼不好?你看那范長青了吧,力氣沒少出,釘子沒少碰,最後還在吃掛落,為什麼啊?他沒有背景!往後怎麼著還不一定呢!」
「以後如何,還未可知!」鄭府中,鄭大人也在跟夫人說著同樣的話,只不過他的臉上卻是半分喜色都沒有。
「事情是胡顯他們做的,陛下怎麼還專門下旨申斥你呢?這是糊塗了不成?」鄭夫人也是臉色陰沉。
鄭大人一拍桌子:「夫人慎言!」
「是,是我說錯了話。」鄭夫人連忙道,「可是這事情確實跟你沒關係啊,他們做這樣的事,當然得瞞著你了,東窗事發了反倒連累了你,陛下這般,完全不給你留情面,還提拔了那潘家小兒,這不就是在針對你嗎?」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不要說了。」鄭大人語氣低沉,「他們私下盜賣官糧,茲事體大,我作為上官居然毫不知情,確實是有失察之責,再加上旱災的事,陛下對我有氣也是有的。不管怎麼說,陛下沒動我,就是念著姑母的情分了,可朝廷里總是要交代一二的,這才抬舉了潘氏。」
「姑母去得太早了,也不知宮裡的淑妃娘娘能不能替你說上幾句話。」鄭夫人越說越覺得煩躁,「潘氏如今倒是如日中天的。」
鄭大人嘆口氣:「雖說是陛下玩得一手好制衡,可是潘昱此人也確實扶得起來。那甘州,如今憑著水利灌溉並廣泛種植紅薯,再無人餓死,又有藥材和那個什麼『甘州醇』的酒,往來商隊頗多,百姓已見富庶,號稱『北方明珠』。你想,潘昱的履歷上有此一筆,如何會沒有好前程?不過是來得早了些罷了。」
「他不過是個摘桃的!那些東西不都是范長青在那的時候弄出來的嗎?那酒坊,我聽說還是范夫人的私產。」鄭夫人不忿。
「你如何知曉?」鄭大人問,區區一個酒坊,他自然是不看在眼裡的,不過聽說主人是范長青,他才略有幾分興趣。
鄭夫人支吾了一下:「我就是聽說那個酒坊生意還過得去,就想……這不就差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他家的產業。」
「夫人啊!」鄭大人當然明白老妻的未盡之意,又不好多說,便點到為止,「咱們京城裡產業眾多,實不必把這點子蠅頭小利放在眼裡。」
年底的時候,同貴生下了一個兒子,母子平安,只是張彪中年得子,寶貝得不行,捨不得他們母子奔波,便自告奮勇攬下了去甘州酒坊核查年底帳目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