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杏便道:「可不敢當夫人的誇獎。孩子還小呢,哪裡能看出什麼。」
鄭夫人聽著,卻越發滿意,還露出了幾分笑容:「你說得很是,孩子還小呢,許多事情現在就談還是為時尚早。」
被許杏扔在原地的趙夫人只猶豫了片刻就跟了過來,不管跟范夫人的事兒能不能說成,總還是要給鄭夫人見個禮的。她剛走到門口,正好就聽見了鄭夫人這句話,心下不由一沉。
鄭夫人也看見了門口的人影,就叫她進來,等她行禮落座以後才說:「你來得正好,我方才正跟范夫人說呢,兒女之事總要等孩子大些了再談為好。孩子太小,心性不定,可不知長大了是個什麼模樣,再者說,范大人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屬實是前途無量的,焉知他不會很快就升遷離開?若是已經定下了,將來隔著千里,如何成禮?」
不光趙夫人被說懵了,就連許杏都無比驚訝。鄭夫人從不管閒事,也不跟人說多少話,今天竟是破例了。
趙夫人除了唯唯應著「您說得很是」,竟不敢說什麼別的話,和之前那個熱情過度、巧舌如簧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她並不敢繼續糾纏許杏,至少今天是不敢了,只在心裡想著,要回去讓老爺查查,鄭夫人為何要出頭壞自己的事。
當然,她的心情如何從來不在鄭夫人的考慮之列,鄭夫人雖然沒有趕她走,卻也對她十分冷淡。她今天的目的是肯定達不到了,而明顯鄭夫人是有話要對范夫人說,便也不再留在這裡討嫌,告了個罪就離開了。
儘管鄭夫人出頭趕走了趙夫人,可是許杏心裡一點兒也不敢放鬆,依然是小心翼翼的等著鄭夫人的下文。
「一轉眼范大人也在布政使司衙門裡兩年多了,我們大人是極器重他的,整日說他是個可造之材,將來必成大器。」鄭夫人喝了口茶,接著說,「有我家大人的栽培,范大人日後定有前程,你可萬萬不要小家子氣,被這些人的幾句好話迷了眼睛。你看,我是跟大人在這裡吃風,可是我那幾個孫兒,說來倒是和你的丫頭一般年紀,卻都留在了京城裡,終歸京城風物繁華,孩子也多些見識。」
許杏心裡琢磨著她這話也好像是有點兒什麼意思,嘴上卻道:「夫人是一片慈愛心腸,關愛晚輩呢。」
鄭夫人又看了她一眼,這才端起茶盞,慢慢的喝起了茶。
等回到府里,許杏把這些話一五一十的說給長青聽,最後問:「你說這鄭夫人是什麼意思?總不會她想讓欣姐兒給她當個孫媳婦吧?」
長青原本輕鬆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只怕真有這個可能,而且還是鄭大人的意思。」
「若是真的,那肯定是鄭大人的意思啊,鄭夫人根本就看不上我,自然也是看不上欣姐兒的。」許杏道,「那你說,她說了好幾遍的那個話,莫不是暗示你要升官嗎?」
「鄭家畢竟家大業大,又有淑妃在宮裡,也許能得到些消息吧。」長青也不確定,「王閣老雖然偶有信來,卻再無一字與朝政相關,想必是他與我的往來受到了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