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蘭笑了笑,「那孫女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到時候若是偏了祖母心愛的東西,祖母可不能不給。」端的是一副小女兒家做派。
看到如此,從林依蘭進屋到現在都沒有展過笑顏的嚴氏總算露出了笑意,「行了,祖母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到時候只管要就是了,去吧。」這也是嚴氏最滿意這個孫女的地方了,該恭順的時候恭順,該說笑的時候說笑,處起來舒服。
林依蘭再次行禮,才起身出了老太太的屋子。
這裡林依蘭剛出去,嚴氏的笑意就下去了,轉頭問站在炕桌旁的宋嬤嬤。
「那孽障還在鬧嗎?」這個孽障說的自然就是剛被禁足的大小姐林依蓮。
宋嬤嬤眼睛閃了閃:「剛去看過,屋裡杯碟碗盞被砸了個便,就連被褥都被扯爛了,想是大小姐還在氣頭上。」
不用親眼看,嚴氏就能想像到是什麼樣的場景,深吸一口氣,闔了闔眼,說道:「隨她鬧去,也不必收拾屋子,另外再找幾個婆子看嚴實了,務必一個蒼蠅都不漏,就是她娘要見她,兩人也不能單獨在一起,一定要找人看著。什麼時候老實了什麼時候出屋子。」
「可屋裡全是瓷片碎渣的,若是傷了大小姐……」宋嬤嬤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就是若是大小姐鬧自殺怎麼辦的。可顯然老太太嚴氏已經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放心,她可比誰都愛惜自己的小命!」嚴氏諷刺一笑,她那個大孫女她是看透了,欺軟怕硬、好高騖遠,鬧起來不管不顧,卻比誰都愛惜自己的身子,破了個米粒大的口子就能嚷嚷地全家都知道,連請了好幾天的大夫,還藉口不來請安,嚴氏想到這裡她就來氣。
「奴婢知道了,老太太,大小姐那邊奴婢會安排好的。」宋嬤嬤點點頭,「可二小姐這邊準備的這些東西是不是太過了些,不是老奴說,只是以二小姐的家世品貌,想要中選的話……」說到這裡,宋嬤嬤欲言又止。
嚴氏顯然是明白了自己心腹話中意思,嘆了一口氣。嚴氏自己也明白自家這個孫女雖然長相中上,但在眾多容貌上佳的秀女中卻不起眼了,自家又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她又是庶女出生,能中選的機率微乎其微。
「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嚴氏揉了揉太陽穴,臉上卻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可是我不試試,怎麼能甘心呢。」嚴氏眼神悠悠,顯然是想起了什麼。
看到這宋嬤嬤也不禁沉默了,她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心病的。
眾人都知道嚴氏出生顯赫,是伯府小姐,卻不知道的是寧遠伯在嚴氏幼年的時候就開始沒落。
當時,承襲伯爵爵位的祖父已經病入膏肓,一旦老伯爵去世,那嚴氏的父親就只能襲子爵爵位了。別看只差了這麼一級,兩者地位卻天差地別。
可嚴家也夠幸運,嚴氏的嫡姐是先帝第一批伺候的妃子,又極其幸運的為啟元帝誕下了第一個皇子,雖然皇子一出生就身體虛弱,未序齒就夭折了,不能記入宗譜。連嫡姐也因產後虛弱,又受到喪子打擊,不久就去世了。但卻得到了啟元帝的憐惜,追封嚴氏嫡姐為貴妃,並加恩母家,寧遠伯可以再傳承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