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衛戍安一出生便是父母雙亡,備受欺凌,在衛府過得連奴才都不如。最後還是國公夫人看在他是自己妹妹唯一血脈的份上,將人接到了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門風嚴謹,恃強凌弱之風較其餘世家大族,已經尤為衰弱。
但衛戍安身份特殊,仍舊免不了遭受寄人籬下的各種白眼。更何況即使在國公府沒人敢欺負他,書院卻個個都是身份高貴的世家子弟,看不上他奴隸之子身份的大有人在。
沈今朝第一次見他,便是意外撞見幾個性情惡劣的紈絝子圍著他團毆。
正捧著個小手爐等侍女的沈今朝悄悄後退,本想立刻去叫夫子,卻猝不及防與被按在地上的少年對上了眼睛。
生在蜜罐中的沈今朝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睛,似狼,似豹,帶著歇斯底里的兇狠。
沈今朝被嚇了一大跳,後退時不慎踩到埋在雪中的石塊,狠狠摔了一跤。
聽到動靜的幾個紈絝齊齊回頭。
領頭的正是曾與沈今朝結下樑子的謝七。
他一看到沈今朝便停了手,眯著眼睛,伸手,旁邊的僕從便立刻為他披上雪狐斗篷。
謝七:「沈今朝,你怎麼在這兒?」
沈今朝自從前些年與他結下樑子後,從來都是繞著他走,但孽緣就是孽緣,她難得落單,便又撞見謝七幹壞事。
或許是因為謝七天天都在幹壞事。
沈今朝撿起手爐快速起身,防備地看著他:「我在等人,表姐她們很快便來接我了。」
沈今朝意思很明顯:我姐馬上就到,你別想著欺負我。
謝七自然也不會蠢到連這麼明顯的「暗示」都聽不懂,冷笑一聲:「天天姐姐長姐姐短,沈今朝,你不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嗎,離了他們你就活不了了?」
雖然不能上手,嘴癮總還是能過的。
餘光瞥見仍被按在地上的人,謝七突然想到什麼,表情變得更加惡劣:「話說回來,地上這個不也是你哥哥,他爹是個奴才,他便也是個奴才,既然奴才都能當你哥哥,那沈今朝,你的其他哥哥姐姐不也都跟奴才一個身份?」
沈今朝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什麼叫地上的人是她哥哥,她明明都不認識這個人呀。但她知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謝七在借這個人,羞辱她的哥哥姐姐們。
沈今朝不在乎自己被譏諷,卻不願意聽別人當著她的面詆毀自己親近之人。
少見的,少女從來溫和清澈的眼中生起些許怒意。
「謝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謝七身邊腦子轉得比較快的柳二最先發覺不妙,攔下想要繼續譏諷的謝七,小聲道:「小侯爺,不能再說了,沈今朝的哥哥姐姐可是有不少皇子公主……」
謝七被噎住,心中懊惱自己嘴快,忘了這傢伙雖然窩囊廢,卻也是實打實的金枝玉葉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