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那一雙棉手套她還沒帶上,於是,也算是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和一雙手。
她伸手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謝後,把母豬產後指南這本書,再次夾在腋下。
她很慶幸,母豬產後指南這本書的出版時間,在她拿出泡泡的那一瞬間,便給劃了去。
季長崢還沉浸在之前那一雙玉手上,甚至,還有片刻恍惚。
那一雙手,潔白如玉,十指纖纖,連帶著指甲都透著淡淡的粉色。
好漂亮的手。
他抬頭,目光從她的手上,轉到她的臉上,可惜,她帶著一個面罩,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看不到裡面的真實面容。
這讓季長崢有些惋惜,在惋惜之後,他停頓了片刻,真是奇怪。
他竟然有心思想著亂七八糟的。
還是找到季明遠為主。
想到這裡,季長崢朝著沈美雲告別了。
沈美雲嗯了一聲,她也轉頭離開。破曉的晨光,揮灑在兩人的身上,身影被交疊在一起。
像是兩個纏綿到極致的愛人,在訴說著相思,但是在下一刻,交疊的身影,再次分離。
各奔東西。
前進大隊的大部分的地,都是在大隊村口的位置,從那邊有個道子過去。
便是大片大片的草甸子,只是可惜的是如今落雪下過,以至於草甸子上灰黃一片。
還看不出春季和夏季的綠色風光。
而季明遠他們去出工分的地,便在大草甸子旁邊,幾十畝的地,全部種的是小麥。
雪才化下去,露出綠色的小麥苗來,顫顫巍巍地迎著風飄揚。
前進大隊的社員們和知青們,全部都在麥田裡面忙碌。
因為麥苗太小,而雜草又太多,不少人只能半彎著身子,下來鋤草。
剛開始還行。
一旦時間久了,不止是脖子疼,甚至,連腰都覺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鋤草這個活,是絕技不輕鬆的。
不少知青們都有些唉喲連天地叫了起來,尤其是周衛民的聲音最大。
在來黑省之前,他在家雖然不算是特別受寵的那個,但是身為男孩子,他還真沒做啥力氣活。
這一上午的鋤草,他覺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於是,便朝著和他分到一組的季明遠問道,「季知青,你怎麼樣?」
季明遠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長久的彎腰低頭,讓他有些血糖低,而且又因為一遍遍的拔草。
雖然不算是力氣活,但是時間久了,自然還是有些受不了。
只是,季明遠這人向來耐得住,他抿著唇,低聲說道,「還行。」
怕是有些牽強了。
周衛民嘆了口氣,「這當知青,怎麼這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