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雲輕輕地嗯了一聲,季長崢折身進了屋內,和陳秋荷他們告別,陳遠和陳荷塘為了,把季長崢灌醉,兩人顯然是喝了不少的,甚至,連沈懷山也是。
如今,屋內清醒著的怕是只有陳秋荷一人了。
這也是,之前他們為什麼沒出去的原因。
季長崢簡單地和陳秋荷解釋了下,提起椅子背上的大衣,轉頭就要離開。
他看向陳遠,顯然這一頓飯,陳遠有些喝高了,不止是對他,還有一個是陳遠在對著父親陳荷塘敬酒。
他在把過去十多年的愧疚,以及缺失的陪伴,和無法說出來的話。
借著這一頓飯,這一頓酒,趁著酒意上頭,全部說了出來。
這一頓飯,陳遠也不知道紅了多少次眼睛,這個男人內斂又沉默,他不是不愛自己的父親。
只是,太多時候都是無奈的,是現實的無奈,造成了他和父親,這麼多年的分離。
想到這裡。
季長崢打斷了陳秋荷要喊陳遠的話,他搖頭,「媽,不用喊大哥了,讓他好好睡一覺。」
「等他醒了,你跟他說我回部隊了就成。」
陳遠十多年沒休過假,這次回來找到家人後看,他又折回部隊,把三天的假改成了一個月。
要在家來好好陪陪老父親,同時,也似乎在彌補這麼多年來,對父親的虧欠。
聽到這,陳秋荷點了點頭,只是到底是有些擔憂的,「那林家那邊——」
季長崢提著衣服,穿上大衣,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臉色肅然又凌厲,「那邊有我,您在家陪著美雲就好。」
說實話,這樣的季長崢讓人陌生,但是同時,又讓人安心。
陳秋荷點了點頭,和沈美雲一起出門,目送著季長崢下山。
沈美雲也是一樣,她站在木屋的門前,安靜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在對方快要消失的時候,她輕輕地喊了一聲,「季長崢。」
沒人聽到。
但是季長崢仿佛是有所覺一樣,忽然回頭,衝著沈美雲招招手,粲然一笑。
笑容爽朗又陽光。
不知道為什麼,沈美雲的心情忽然就跟著平靜了下來。
不再像之前那般忐忑,反而出乎意料的安靜。
就好像季長崢這個人在,仿佛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想到這裡,沈美雲忍不住彎了彎唇,也衝著對方笑了起來。
旁邊的陳秋荷看到這,忍不住擦了擦眼,轉頭默默地進屋去了。
只是,那顫抖的手,卻到底是暴露的她的情緒。
陳秋荷原以為閨女這輩子,到最後不過是無法嫁人,孤獨終老,但是看到這突然又覺得有了希望。
終於出現了,那麼一個人,來代替了她和懷山,來保護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