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沈美雲的目光太過奪目，這讓坐在地上發呆抽菸的金六子也察覺到了。
他也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沈美雲。
當時就愣了下，旋即用著指腹的位置碾壓下去，猩紅的菸蒂在指腹處逐漸消失，他像是沒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朝著沈美雲走過去。
「沈同志。」
沈美雲拍了下綿綿的手，示意讓她跟著趙春蘭。
母女兩人向來心有靈犀，她一個眼神，綿綿就知道了，她點了點頭小跑著跟著趙春蘭。
只是，到底是有些擔心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沈美雲衝著她搖搖頭，見綿綿跟著趙春蘭進了屋子後。
沈美雲這才朝著金六子點頭，「六哥，真是好巧。」
「你這是？」
一聲六哥喊的，金六子臉色倒是不像是之前那麼難看了，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
不過聽到沈美雲的問話後，他到底是猶豫了下。
他抬頭探究地看向沈美雲片刻，聯想到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就點出來，他在和老毛子做生意。
對方對他的背景，看來不是一般的了解。
想到這裡。
金六子也沒有瞞著了，揉了揉眉心，「來哈市做生意，遇到點難處。」
貨被沒收了，人僥倖逃了出來。
沈美雲看了他片刻，「還是要注意安全。」
一語雙關。
懂的人都懂。
金六子嗯了一聲，捏了下因為逃跑的時候，被刮爛的袖子，下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你——」
「那邊能弄到棉貨嗎？」
這也是試下的心態。
沈美雲不動神色，「要什麼棉貨？」
金六子目光希冀，「軍大衣棉被這些，棉花成分越多，價格也越高。」
「這些物資緊俏，而且還算是戰時物資，你是——」
如果對方偷渡弄到老毛子那，讓他們穿上衣服，傷害自己的同胞。
那可不行。
「你想多了，就我這樣小打小鬧，怎麼可能上升到那個層面上？」
「你也知道那邊比咱們這裡還冷，今年那邊凍死了不少人。」金六子四處看了一眼，壓低了嗓音，「對方拖我弄十套衣服，十套棉被。」
就這個數量。
說實話，他好不容易湊齊了，結果還沒過去，東西就被沒收了。
錢和貨都沒了。
人算是運氣好，勉強逃過一劫。
沈美雲無法去判斷對方說的話裡面是真還是假。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