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崢便在前面開路,他牽著沈美雲,沈美雲拉著綿綿,綿綿則是拉著溫向璞。
當綿綿的小手牽著溫向璞的時候,他驟然怔了一下,平時他和綿綿雖然天天在一起,但是他們僅限於互相拉下胳膊,冬天穿的後,那也是隔著一層又一層的棉服。
但是現在則不一樣。
綿綿細軟的小手拉著他的手掌,和他偏硬的手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溫向璞有片刻的不自在。
但是,在綿綿著急的回頭說,「向璞哥哥,你抓住我了,別跟丟了。」
這話一落,溫向璞心頭的不自在頃刻間煙消雲散,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喊了一聲,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綿綿妹妹。
好不容易擠到三樓,總算是鬆散了一些,三樓這邊的檔口賣的是被子,被套這些,實在是價格貴。
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也只有家裡要辦喜事的事情,才會提前來置辦一套,而且那一套一用幾乎就是一輩子。
所以,這個時候買床上用品的人,著實不算多。
沈美雲也跟著鬆口氣,「還好不像是樓下那般人擠人。」
季長崢嗯了一聲,四處巡視了一眼,他對這些東西其實不感興趣,但是架不住自家媳婦熱心。
他想了想,「你們去看,我在這邊守著。」
沈美雲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領著倆孩子就過去了,直接朝著那檔口的老闆說道,「同志,有沒有給學生用的被褥被罩?」
老闆張口就道,「是要一米二的吧?」要不怎麼說是做生意的呢,對這些事情也算是門清,一開口就知道對方的需求了。
沈美雲,「對。」
「要厚點,暖和一些的,你給我拿新棉花被,不要拿翻新的來對付我。」
「你這檔口跑不了,要是我發現棉花被是翻新的,到時候我帶孩子們來找你啊。」
要不怎麼說是行家呢。
沈美雲這一開口,那老闆當即一凜,不敢在拿翻新的棉被,手一反轉,從身下的柜子下面拽了一條棉花被上來。
棉花被被彈的很鬆軟,上面被罩上了一層紅色的線和網。
沈美雲摸了下,舒服是舒服,想了想,又從那紅色的絲網處,摳一個小角角出來。
這看的那老闆眼皮子一跳,「同志,我們這都是新棉花,你這麼一摳,屬於外觀有瑕疵,我可沒法賣了啊。」
沈美雲,「若是新棉花,我就要這一條,若不是,老闆你騙人受點損失,是正常的不是嗎?」
這話說的,那老闆啞口無言,要不是看著這一家子衣著體面,他肯定還要在吧啦兩句的。
北京城根下的體面人,誰知道對方是做什麼的。
若是工商辦出來的,得罪了他們,他這個鋪子也算是開到頭了。西單市場這邊檔口,沒點關係和人脈,也進不來了。
老闆嘟囔了一句,沈美雲沒聽清楚,她也不以為意,做生意不就是這樣。
合著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