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貉:「……」
「這些自然都很重要。」他避開她灼灼視線,也拿了個抱枕在旁邊凳子坐下,猶豫著問:「你……就沒喜歡的人?」
想到她和吳翔林那蠢小子還曾經在一起過,趙貉就氣不打一處來。
「換句話說,不看錢這個條件,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喜歡……你。」
趙貉眉心一跳。
「你這樣腿也殘疾的。」她補充。
「你胡說什麼。」趙貉以為她惱怒故意這樣刺他。
張青寒白他一眼,「我騙你幹什麼,我喜歡腿即便受了傷,整日整夜被病痛折磨,還願意陪我坐在林蔭樹下吃雪糕看風景的。」
她眼神發了呆落在地毯某處,似乎已陷在了泛黃的回憶里,沒有注意到身旁的趙貉聞言卻是身體僵住。
「我喜歡性情堅韌不拔,從無數吞沒他的死意里站起來,從周圍全是蛆蟲啃咬還伸出滿是傷痕的手往泥溝外爬的。」
「我喜歡笑起來清雋俊朗,極少極少會笑,但是笑時如沐春風,讓人看得出曾是個芝蘭玉樹、清爽乾淨少年的。」
張青寒飄茫的眼神落在紅色地毯上,她依舊是在空曠安靜的房間裡,熱氣融融,卻再也沒有那年夏日的酷暑炎熱了。
她笑著看回趙貉,那個漂亮靈動的眸子裡,染著一絲眷戀牽掛和她都沒發現的苦澀。
「你能找到這樣的嗎?」她問。
趙貉喉嚨滾了滾,像硬生生堵了石砂礫,咽下口唾沫乾澀的發疼,所以說出話來的聲音也有些干啞生硬,「這有什麼好,說來說去還不是個殘廢。」
張青寒嘴角嘲弄:「所以你這樣的絕對不可能成為他,你有錢有能力,身後總有無數個人捧著你,哪裡懂得滾落泥溝的喪家之犬站起來有多難。你不懂什麼是堅毅,不懂什麼是向死而生,更不可能懂得一個人家破人亡、前程盡毀,一朝成為敵人腳下泥後,垂死掙扎仍向命運叫囂的勇氣是多麼令人欽佩。」
她站起來,不屑地低頭看他:「你這人總是那麼高傲,滿口禮儀規則,對你而言,平生唯一受過的苦大概就是你殘缺不堪的腿了,所以儘管你們好像是一類人,但是……」
她嗤笑了一聲,「我喜歡折斷了翅膀依舊撲火的飛蛾,而不是一隻養尊處優,落在花朵上睡覺的蝴蝶。這都讓你很難理解嗎?」
她冰冷的眉眼掃過張貉,大概是他直白概括的「殘廢」二字惹怒了她,讓她的話語尖銳而鋒利,往日她總喜歡生氣的時候用這兩個字刺趙貉,倒是第一次看她如此惱怒。
說完話,不理趙貉,徑直就上了二樓。
空蕩蕩的客廳,外面有夜風呼呼吹起,窗簾輕輕拍打著米黃色牆紙,彎腰坐在沙發上的趙貉陷在昏暗的檯燈光影里。
片刻,幽幽嘆息了一聲。
半明半暗的臉上,卻能看出眼角暈著極淺的一絲笑意,但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很快便消失了。
正月初□□和日麗,正是爬山的好時節。
董方奕邀張青寒去爬山,昨晚她同趙貉說了那麼一些話,心煩意亂又懊惱,摸不清自己跟那個迂腐守舊的死腦筋犟個什麼勁,一腦袋砸進被窩裡忍不住吼了聲,正不知道第二日醒來怎麼跟趙貉相處,恰好接到他電話,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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