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執心不在焉的站在台前配合主持儀式,目光並沒有朝台下看,直到儀式結束後回程,他再次看到了自家馬車,鼻間也聞到了和周圍馬車薰香截然不同的味道。
似乎是香煎豆腐。
顧執搖頭失笑,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位沒在檀香寺內吃肉。
旁人最多在馬車裡吃些點心,他從來不知還能這麼豐富,好像也有些明白這位髮妻為何要嫁給屠夫了。
人生第一次,他對人起了好奇探究之心。
但他並沒有再去觀察,於他而言生命的本質在於衝破枷鎖和未知,其他並不在他的計劃里。
顧執只是覺得局勢安定些後可以放他和離,人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沒必要困於他後宅。
扳倒太子的過程很順利,他單獨開府,從那一潭死水的昌隆侯府中搬了出來。
一同搬出來的還有他的髮妻,但因兩人並不住在一起,於是等他先入府時髮妻已經在裡面提前住了一天。
兩人同在一個府上卻並不互相打擾,顧執唯一一次聽到髮妻的消息,就是對方派人來詢問能否將昌隆侯府的小廚房團隊帶來。
這條消息仿佛飄著香煎豆腐的味道。
顧執應允。
當晚他不知為何主動和廚房提了菜餚,吃了道香煎豆腐,味道的確不錯,難怪有人愛吃。
幾日後,喬遷宴開始了。
他並沒有關注宴席的準備,管家會將這些處理的很好,他從不為此掛心,當天忙完回來準時赴宴。
隔著一道薄薄的屏風,顧執目不斜視,餘光都沒朝旁邊看,他只是低頭品著一道奶茶,據說是他髮妻親自研究。
奶茶味道很好,一如屏風後那道輕軟甜糯的嗓音。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甜食的美味,甜到連向來平靜的心臟也跟著泛起漣漪。
喝光奶茶,他目光不由自主的忽然很想朝屏風那邊看一眼。
這次顧執並沒有猶豫,抬眼朝身側看去。
耳邊咣當一聲巨響。
他看到悽惶的血濺到屏風上,半張蒼白的臉透出死寂,年輕哥兒睫毛緊閉,渾身都是血。
早已見過無數次死亡的顧執愣了好久,忽然瘋了似的衝過去。
一見鍾情的對象,是他瀕死的髮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