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厚手負在背後,微微一笑,眼底仍然有渾不在意的嘲諷:「可你在這裡,要這點尊重有什麼用?待出去了,還不是一樣?」
人的位置不會變化,背後的利益聯盟不會變化,站在上位的人仍然站在上位,站在下位的,仍然沖不上來。
霄酒也笑了,明亮又自信:「你會學會的。」
我會讓你們記住我是誰,讓你們尊重我的存在,讓你們不敢不好好聽我說話。
前方,羊豐年已經站了起來:「我知道的,父親,我知道活著很難,可我不想蒙昧混沌度日,我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了什麼而活,將來能成為什麼樣的人,仰山族,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想跟隨我的人在哪裡!」
他突然轉身,昂首孑立:「敢不敢隨我一起,看一看外面到底有什麼,自己選我們到底要怎麼活!」
「你敢——」族長盯著他,「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羊豐年展開雙臂,微笑:「我身上流著你的血,你取我命,我不會反抗。」
「你——」
「可我若是野草,也想死在向陽的風裡,不想乾死在背著牆的石縫!」
羊豐年在說這些話時,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氣場,就像那種掀桌子的爽感,比如——現在,可以聽我說話了?
蕭鼎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感覺和小漂亮給他的一樣!
霄酒出身低微,從遠處來,一開始就被人瞧不起,被人不當回事,被人忽略所有聲音,連生命都隨時在被人拿捏……這些人里,就包括他。
可霄酒反應跟別人完全不一樣,他不生氣,不反擊,不還嘴,甚至沒什麼特別的憤怒感,看起來軟的跟麵團一樣,跟誰都客氣,可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走到所有人面前,推動促成了這個局。
就像透過現在羊豐年的表現,問所有人——現在,能好好聽我說話了?
蕭鼎感覺頭皮發麻。這個好弟弟是有點拿捏人心的本事在身上的!在被別人瞧不起的時候,已經走一步看十步,每一點局勢變化都能成為機會,放出羊豐年,必然是故意的,知道能引導成什麼模樣……可他怎麼猜出羊豐年身份的?關在附近的人不少,只有他發現了!
仰山族明顯是這輪比賽的重要內容,那些自以為幸運,每回都能很快找到安全圈,積極『苟活』的人到最後都懵逼了,霄酒是怎麼想到的這一點,再往前回想,被他帶著羽毛怪抓到,霄酒是不是故意的?這人當時就是想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