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聽話地點點頭:「阿娘,你為什麼要偷偷看阿菱姐姐啊?」
雲嬪摸摸她的腦袋,漫不經心地道:「咱們要看一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才好去告訴你皇祖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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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恆殊在給太后念佛經。
太后半眯著眼睛:「好了,今天就讀到這裡吧。」
小時候謝恆殊一犯錯就被罰抄佛經,這幾卷經書他早已倒背如流,讀經雖然乏味但也算不上多難的事。倒不如說,比起跟太后聊天,謝恆殊更願意坐在旁邊讀經書。
他隨手將經書放到一邊,太后搖頭:「你心思不在這兒,讀經也沒用。」
宮女給謝恆殊換了一盞熱茶,他卻沒喝茶,咬了口切好的梨肉潤嗓子,聲音無波無瀾:「我不喜歡這些,您一直都知道。」
太后:「你很小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站在你這個位置,自身的喜好從來都不重要。」
謝恆殊似有若無地勾了勾唇:「祖母,我從不這樣認為。」
太后沉默良久:「你去吧。」
祖孫二人,每每談話,每每不歡而散。
雲嬪在偏殿待了一會兒,謝恆殊離開後她才來到太后跟前:「太后。」
她說話的語調跟平常不大一樣,太后如今雙眼視物艱難,身邊伺候的人與她說話都格外注意。她走到太后跟前:「我今天偶然見到了那位江姑娘。」
太后渾濁的眼珠轉了轉,雲嬪見狀繼續說:「小五拉著她玩,她倒也有耐心陪孩子,行動規矩不輕佻,就是為人膽小怯懦了些,說話太過拘謹。」
太后:「罷了,畢竟是丫鬟出身,能有什麼樣非同一般的氣度。」
雲嬪不在這事上多做評價:「只是不知道,郡王是否有意想抬舉她?」
太后已經有些疲倦:「抬舉不抬舉的,最多不過是個側妃的位分,他要願意給,就隨他去吧。」
雲嬪心裡嘆了一聲,太后終究是老了,更重要的是身體大不如前,她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擺弄兒孫的將來。在靜謐無聲的大殿之中,雲嬪微微低頭,恭敬地道:「您說的是。」
郡王側妃,位享四品,多少人一輩子都攀不上。雲嬪離開太后的宮室,望著紅牆前的一株玉蘭忽生感慨,那丫頭看著膽小謹慎,卻能在謝恆殊眼中占得一席之地,也算是很有手段了。
阿菱並不知道自己在雲嬪心中已經是個城府極深的形象,她對剛剛發生的事壓根沒有多想,只是在回啟和殿的路上,隱隱感覺一路上都有人在偷偷打量她。
那個叫英枝的宮女很有些機靈,很快察覺到她表情不對:「您怎麼了?」
阿菱:「沒什麼,就是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
英枝瞭然:「您是郡王身邊的人,自然比旁人更受關注些。」
阿菱有些詫異,她在謝恆殊身邊最多也就是個侍妾身份,有什麼可引人注目的,難道太子身邊的侍妾出門行走也會有這麼多人看熱鬧嗎?
英枝看出她的疑惑,猶豫了一下才道:「您聽說過嗎?郡王曾經砍傷過兩名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