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兩就二百兩。」杜闕信步走到籠子跟前,舉目與鸚哥對視片刻後,轉頭盯著她的臉,「不用你伺候,你安心當府里的祖宗便好。」
目光相接的瞬間,元月一陣心悸,遂兀自錯開了視線,自言自語:「幾時學了這些渾話來,哪裡有皇子的樣……」
老吳乍然喜笑顏開,拍了拍手朝樓上喊:「老三,還在樓上磨蹭什麼?還不快下來給貴客倒茶?」
老三是老吳的三兒子,剛滿十五歲,前年死活鬧著輟學幫家裡賣寵物,老三狠狠用鞋子抽了一頓也無濟於事,反激得老三拿絕食來威脅他。
雞飛狗跳折騰了三日,老吳咬著牙妥協了,那吳老三則立即收了手段,吃飽喝足,歡歡喜喜來店裡幫忙。
吳老三連答應了幾聲,拎著茶壺腳底生風下了樓,笑吟吟領著杜闕、元月到裡頭落座,提壺分別給二人斟滿熱茶,默默退到老吳身邊,沖老吳擠眉弄眼。
老吳一向看不慣兒子這副吊兒郎當的嘴臉,不管有客人在,上手用力拍了下吳老三的後腦勺,呵斥:「別在這丟人現眼的,快去把那籠子弄下來,切記千萬別驚了鳥兒。」
話畢,移目看向正襟危坐的杜闕:「這位爺,那買鳥兒的銀子……」
提起銀子,元月氣不打一處來,正欲起身和老吳理論,杜闕一把按住她的胳膊,然後解下腰間懸著的玉佩,沿著木案的紋路推到老吳面前:「出門急,沒帶現錢,午後著人來府里取吧,這東西權作抵押。」
生意人對錢一向敏感,聽他沒打算現結,臉上的笑險些垮下去,然後摸起那塊兒玉佩,半信半疑地觀察起來。
將玉調了個面兒,老吳一驚,指指玉身上刻著的「闕」字問:「您可是六皇子殿下?」
早聞皇子裡頭有位叫「闕」的皇子,老吳的學問雖比不上什麼士大夫,也夠不上那些千金公子哥兒們吟詩作對、風花雪月的功底,可字兒還是認得幾個的。
「闕」字的含義老吳明白,正因為明白,便生出這疑惑之心:天子之家,怎會給自家兒子如這麼一個不吉利的名字?
然這個疑問於一年前自家小舅子得臉進宮當了侍衛以後,解開了。
聽完那段舊聞後,老吳搔首感慨不已:原來所謂的「人上人」也有三六九等、高低貴賤之分,叫人無法不唏噓啊。
思及此,老吳看向杜闕的眼神中摻了些悲憫,但轉念一想,縱杜闕這樣不受待見的皇子隨隨便便都能一擲千金,他累死累活在人跟前拍馬屁所賺的銀子不過堪堪餬口,比人家差遠了,自己又在這感嘆個什麼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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