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指名道姓,卻不言而喻,元月登時火氣上涌,然不忘掛著笑臉,只陰陽道:「方小姐此言差矣。依我說,眼睛長天上去的怕是另有其人吧?」
方蘊柔這才正眼打量她,那七皇子也跟了過來,兩條濃眉直直橫著,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算什麼東西?膽敢暗諷蘊柔?哪怕是你身邊站著那個,說話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七皇子說得眉飛色舞,唾沫星子橫飛,元月怕濺到自己臉上,往後退了一步,而杜闕似乎跟她心有靈犀,斜跨上前,嚴嚴實實把她護在身後,那七皇子矮杜闕半頭,飛沫亂灑的軌跡也隨之低了幾寸,星星點點落到了杜闕的衣襟上。
元月胃裡直犯噁心,顧不得髒不髒,隨手扯出帕子往前欲替杜闕擦拭,然杜闕緊緊按住她,迎著對面二人看笑話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腌臢東西,不配讓你的手帕碰。」
七皇子未察覺其深意,反喜滋滋附和:「是,你穿的可不就是腌臢東西麼?哦,還有你這個人也同樣是腌臢的。」
七皇子傻,方蘊柔可不傻,狠狠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咬牙道:「蠢貨!人家罵你是腌臢東西,你在這齜牙咧嘴樂個什麼?」
此言一出,那還了得?七皇子當即炸了,抖下廣袖就要抓杜闕的衣領,杜闕氣定神閒,帶著元月一閃身,七皇子撲了空,控制不住地頭朝地跌下去,方蘊柔咋咋呼呼地指揮下人去接,可為時已晚,七皇子已然摔了。
這一鬧,其他來上香的皇子公主紛紛趕來,八公主年紀小跑得快,直跳到七皇子跟前,捂嘴大笑:「萬萬沒想到,七皇兄也有今天這樣狼狽的時候。」
八公主心疼皇后,老早看不慣貴妃趾高氣昂的樣兒,自然對恃強凌弱的七皇子恨得咬牙切齒,以往幾番想法子尋其不痛快,不是讓皇后攔下便是讓臉皮厚的七皇子反將一軍。八公主恨意叢生,卻無可奈何,今兒撞上這人丟臉,怎能不痛快!
太子、太子妃第二個趕到,見狀,雖有笑意卻極力忍住。緊接著,三皇子、四皇子攜夫人趕到,那七皇子臉上掛不住,甩開上來攙扶的小廝,故作無事爬起來。
方蘊柔幾時這般丟過人,噘嘴猛跺了下腳丟下眾人拂袖進了寺院,七皇子時時以方蘊柔為主心骨,瞪著杜闕放下句「你等著」後,急追方蘊柔去了。
三皇子老好人一個,又惡於貴妃之勢,不敢得罪七皇子,遂暗拽三皇子妃的衣袖,三皇子妃會意,夫妻倆一個拱手一個屈膝,道:「皇兄,皇嫂,明意獨自在府里,弟不放心,就先廟裡去了。」
明意是三皇子的小女兒,剛滿五歲。
太子妃表示理解:「也對,明意膽子小,又不慣一個人睡,你們快去吧,快馬加鞭趕三更也就回去了。」
三皇子、三皇子妃連連稱是,經過杜闕、元月時,微笑著點點頭,元月同樣回以一笑,杜闕則面色如常,直接無視。
趕著去七皇子那兒賣好,三皇子沒工夫計較,徑直進了寺里。
四皇子從不參與這些紛爭,領四皇子妃辭過眾人跟隨接引的僧眾回寺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