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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頭緊了舒,舒了緊,那帕子一直維持原樣,靜默片刻,他微微一嘆,驅身靠前,半蹲在她面前,一手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面自己,另一手捏住帕子觸上她的眼尾,慢慢地、輕輕地點去淚漬。

眼睛重歸清明,咫尺之外的那張俊臉直入心懷,她再一次,從他的眸子裡描摹出了自己的五官,這回,似乎發生了細微的改變——心跳一點點加快了。這種感覺,只在面對公孫冀時出現過。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的心意,你明白嗎?」她幾欲躲閃著不看他,他卻不似從前順著她,反而強硬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掌心之下傳來急促而有力的震感,多停留一息,她的理智仿佛便會被震碎。她猛然抽開手,冷言:「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此等瘋話,不要再提了。」態度愈冷,心臟就愈難受,忽視都忽視不掉,元月附手摁住胸口,死死咬住下唇,閉上眼在腦海中描繪著公孫冀的眉眼,那心方才安定下來。

不敢再看杜闕作何表情,只聽得他說:「好,不提了。」

話里話外,蕭然落寞,恰如琉璃燈中那一小截跳動的燈芯一般,孤寂到只能靜靜等待燃燒殆盡的前路。

靜坐了半路,元月忽然怔住了,記憶中不斷閃出適才那方素帕:「……那帕子,可是我當年給你送餛飩時,叫你用來擦嘴的帕子?」

並非那帕子有多金貴有多稀奇,能讓她記這許多年,實在是帕子上繡的竹子為當年許夫人耳提面命下的產物。

許夫人嫌她不會女紅,性子不文雅,成日不是騎馬亂跑便是在府里攛掇丫鬟嬉戲玩鬧,那回生生把她關房裡關了三天,逼著要她學針線,否則便不能出門。

沒法,她照做了。歪歪扭扭繡了幾天,她得到了第一份回報,但那竹子確實太過醜陋,綴錦曾有言:不像竹子,像蟲子。她滿不在意,瞧著手上被針戳的傷疤,滿足一笑,繼而日日隨身帶著那帕子。

放往常,她斷不會輕易把帕子拱手讓人,可杜闕不同,他處境艱難,人又那般瘦弱,出於同情心,她只略略猶豫一瞬便大方捨去了。誰知多年以後,親手繡帕的她都將這事忘得七七八八,杜闕居然從從容容取出來,用它為她拭淚……真是一種荒唐又奇妙的感覺。

「是,我一直帶著。」杜闕坦然承認。

元月極不自在,伸手向他討要:「當年你沒還我,現在便還給我吧。」

那丑東西,自己也看不下眼,杜闕天天帶著,萬一哪回不小心露出來讓別人瞧了,她的臉往哪兒放。

杜闕含笑搖頭:「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再要回去的道理。阿月如果覺得吃虧,等回家了,去庫房隨便挑,好的壞的,多得是。」

「你當真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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