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稱自己為「元姑娘」,可自己從未見過她,更不曾告知她姓元。
而自己一醒來莫名就到了蘭亭苑,結合她的素淨打扮以及房裡素雅的陳設來推斷,此處應當就是她的房間。
所以,在碼頭挨的那一擊,十有八九是巧林的手筆。
巧林不置可否,反端起水杯塞到她手裡:「先喝口水罷,免得年紀輕輕就壞了嗓子。」
不提還好,一提元月的喉嚨陣陣發癢,一連咳嗽了好幾聲,她不得不領了巧林的好意,仰脖子灌下小半杯水去。
等她有所好轉,巧林雙臂交叉疊放在胸前,笑吟吟說:「不錯,是奴家把姑娘帶到此處來的。不過姑娘莫用詞不太恰當,奴家並非打暈你,而是救了你。」
她頓覺甚是荒謬。
生生敲暈了她,害她誤了南下的船,竟反回來說是在救她?
也太過可笑了些!
「巧林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耽誤——」
巧林擺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元姑娘,不知你是否還記得一個人?」
元月橫眉冷對著,也不答,只看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她挑挑眉,垂在身側的手臂越過桌面,停在元月手跟前,修長的指節徐徐向四周張開,一塊兒緋紅色的玉佩赫然浮現。
「這塊兒玉,姑娘可還有印象?」
元月不停晃著頭:「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有它?」
玉佩挪了地兒,從巧林掌心到她的掌心:「什麼不可能?是玉不可能完好無損,還是他不可能還活著?」
橢圓形的玉緊緊印於手心,可卻怎麼也捂不熱,冷得如同冰塊兒一般。
「他,他還活著?」元月將玉摁在心口,試圖用體溫來驅除由里到外的寒氣。
「那姑娘希望他是死是活呢?」巧林的語氣夾帶著些許嘲諷。
玉被她往心口上又推進一寸:「我……我當然是希望他活著……」
一滴咸澀滑落,在玉身上留下一道水痕。
她拿開玉來,捧在眼前,似要將它盯穿,又用指尖來回摸索著。
上面確有「勉之」二字,那是她親手刻就的,不會有錯。
元月握緊玉佩,望著面前的巧林,飽含期待地問:「我送給他的玉,怎麼會在你手裡?」
僅存的理智告訴她,他倖存於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