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前橫著一隻強有力的手臂,而自己的兩條胳膊被緊緊箍在它底下。
失了雙手的支撐難以坐穩,身體控制不住往後跌去,悶悶的一下,肩胛骨磕上一堵人牆。
撲通,撲通。
背後傳來規律的心跳聲。
「阿月,你逃或藏都可以,那是你的自由。」話音入耳的瞬間元月的背部也跟著輕微震顫著,「而去找你,也是我的自由。況乎你是我的夫人,是大齊的太子妃,將你帶回去天經地義。不是麼?」
欲反唇相譏之際,坐下寶馬突然仰天嘯叫一聲,調轉方向逆街奔馳。
風聲呼耳,髮絲拂面。
街景如雲煙過眼,元月卻沒心思哀愁灑淚,杜闕肆意策馬,顛得她左搖右晃,偏偏雙手還被他抓著動不了,眼看身軀已向下斜了大半,再不管,怕是會摔得粉身碎骨。
「你幹什麼!想摔死我解恨是嗎?!」趁亂往下瞥了眼,腳離地面不足兩尺,情急之下她怒吼出聲,卻聽他低低地笑了笑,不緊不慢道:「害怕了?那你求我啊。」
元月恨得牙關咯咯響,卻不肯低頭,一面強撐一面放狠話:「……正合我意。死了也比日日看見你這個無恥之徒強!」
風馳電掣間,下滑的重心忽然回到原位,她暗暗吁了口氣。
他果然還是在意這條命。
她又賭贏了。
如此想著,面上恐懼之色稍褪。
「阿月,我保證,你會為今日的話後悔。」不消親眼看,她也猜得到杜闕此刻的神容:陰沉而得意。
——小人得志莫過於此。
她不甘示弱,冷冷反擊:「若他們不在東宮,追悔莫及的人便是你!」
一語盡,後頸猛然一麻,意識跌入無底之境。
夜晚的青州不似京城那般繁華,長街之上偶有一二行人往來,房頂上偶有三兩烏鴉停憩。
鞭鳴陣陣,馬蹄踏踏。人駐足觀望,鴉驚叫飛離。
少焉,長街之上重歸寂靜。人聳聳肩兀自行路,鴉停落張翅舐羽。
「懸刃,這麼做,真的是對的麼?」一紫衣女子舉目眺望青瓦之上清理翎羽的烏鴉,淡淡道。
那烏鴉似乎有靈性,知檐下二人並非閒談,便收緊翅膀,側耳傾聽一二。
懸刃抱劍昂立,口吻同樣平淡:「她的存在只會動搖二公子的決心。我們的行蹤已然暴露,留她在,杜闕遲早會找來。得不償失。送走,是最佳的選擇。」
懸刃轉眸看向一邊,放冷語氣:「你從前可不會多問,更不會懷疑主子所做的決定正確與否。巧林,你越界了。」
「哼!」巧林與之相望,「元月是二公子拼了命帶回來的,你們說放就放。可有想過東窗事發後會如何?」
懸刃手下的劍一緊再緊:「怎麼?你還想造反不成?」
「那你高看我了。」巧林絲毫不露怯,身姿端方依舊,「我這個人最怕死了,斷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蠢事。」
懸刃鬆了氣力,警告:「你最好如此。」
巧林淺笑道:「我是個奴才,不敢置喙什麼,二公子那兒可不好糊弄。憑白一個大活人沒了,免不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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