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次周考是一次雙人考,而在場的四人看起來並不熟稔, 再聯繫投影上的段三齡以及曾望舒,不難推測出他們所看的投影上的人就是在場四個人的另外一名雙人組隊友。
如果將在場四人稱為投擲組, 投影中的四人稱為冒險組, 那麼根據每次看投影的時間來看, 投擲組的一輪正好對應冒險組的一輪, 前者需要依次進行「投擲、懲罰、投擲、選擇、觀看」五個環節, 後者則會在一輪的開始清空記憶, 也就是鯉魚族七小時失憶症的新一輪開始。接著, 在投擲組進行前四個環節時,冒險組開始他們的新一輪經歷,他們的經歷內容將在一輪終結後變成投擲組的第五個環節,也就是所謂的「投影」。
兩組時間流速明顯不同,根據投擲組觀看七分鐘,冒險組冒險七小時的結果來看,可以看出來兩邊的流速是一分鐘比一小時, 至於投擲組在第五個環節觀看的時候冒險組的時間流速是暫停了還是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情, 所有人都無從得知。
除此之外, 段三齡身上憑空出現的四張卡牌以及曾望舒身上突然出現的自己的斷臂也讓隋安有所猜測。剛剛在第一輪觀看沙漏投影結束是,位於他左手邊的叫做於固的男人看的應該是段三齡的投影, 而在那一輪的第一次投骰子過程中, 於固投出的是四個點並交出了四張卡牌。同理, 他上一輪拿的是曾望舒的沙漏, 自己在第一次投骰子過程中削掉的斷臂也恰好在第二輪中憑空出現在了曾望舒的懷裡,因此根據這兩個「巧合」, 基本可以確定投擲組在一輪投擲過程中,第一次投骰子確定懲罰物品,第二次投骰子可以抽取觀看投影對象,而在下一輪中,投擲組的懲罰物品將會憑空出現在他所抽取的投影對象手中。
隋安沉吟了一會。
考試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第一種情況,投擲者沒有發現在沙漏等投影物品上的編號線索,或者發現了但並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所投擲出的點數,在這樣的情況下,投擲者會怎麼做?如果投擲出了大的點數,是乖乖交出數量多的卡牌白白送給其他人,還是以傷害自身為代價?如果因為手裡有很好的治癒性卡牌就托大,不願意交出卡牌選擇第二種處理方式,會不會根本來不及使用呢?
隋安在第一輪中投擲的點數4的代價是一隻胳膊,那麼五、六這樣更大的數額會不會是挖出一顆心臟、失去一顆腦袋、攔腰砍斷上半身?如果發生了上述情況,卡牌使用者真的有力氣、有時間去給自己使用嗎?就算是提前讓別人給自己使用,他又如何確保在場的幾位陌生的、甚至可以稱之為對手的幾個人不會將卡牌占為己有呢?
隋安皺了一下眉,這僅僅是第一種情況而已。
如果更深一步地猜測,投擲者成功作弊且發現了編碼的秘密,並進一步發現自己在這裡投擲是比較安全的環境,那麼在知道冒險者比他的處境更危險的情況下,投擲者就會心甘情願給出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卡牌給他的隊友嗎?暫且不說投擲者的卡牌數目夠不夠懲罰使用,如果發生了最壞的情況……
想到這裡,隋安的思維驟然被打斷,他眸光一凜,瞬間注意到了巨大的鐘表圓桌上開始蠕動起來的藤蔓。
最壞的情況,投擲者這邊的環境也並不安全。
黑色的藤蔓躁動起來,扭曲幅度越來越大,荊刺變得鋒銳,在巨大鐘表圓桌的表面上磨出密密麻麻的劃痕與噪音。
藤蔓發瘋,桌邊坐著的幾個人也躁動起來,他們紛紛站起來遠離圓桌,扣在腳腕上的鎖鏈嘩嘩作響。
「什……什麼情況?」於固抖著聲音問。
沒有人回答他。
隋安迅速掃了一下錶盤情況,視線落在錶盤內側的秒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