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醫治趙佑澤,實有大功。章和帝難免升起了將他留下, 收入太醫院的念頭。
太醫院的御醫們, 都在宮裡混了多年,如今,幾位臉色卻不大好看,龔院判也一樣。
四殿下患眼疾這麼久。太醫院群醫束手無策, 反讓一個外人治好了四殿下的眼睛。哪怕是章和帝,也在趙佑澤的眼睛恢復之餘, 分了點心去想別的。
「孔厲輝。」章和帝叫著孔氏的名字,他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慢慢思索著道,「你既有此本事,便留在太醫院裡。沖你醫治四殿下有功,朕可破格,提你為副院使。」
太醫院設有院使一個,院判兩個。副院使是本朝獨有的官職,與院判同為正六品,不僅為皇室服務,還主管培養後代醫師。
聽了章和帝的話,今日的當值御醫忍不住眉心一跳,很有些艷羨地望向孔厲輝。
不想,孔厲輝卻緩慢地出列,他跪道:「承蒙陛下高愛。然草民一介布衣,從沒有過在御前服侍的經驗,四殿下的眼睛不過是草民誤打誤撞。實際能力,其實遠不及幾位太醫院的大人。」
「草民一家老小都在江南,從前也習慣了遊歷江湖。未免失了規矩,陛下的恩典,草民萬不敢受。」孔厲輝的話說得漂亮,實則這沒幾句真話的故事裡,卻隱隱藏著傲骨。
章和帝淡道:「誤打誤撞也能看好四殿下。你的意思,是朕的太醫,都百無一用?」
他輕描淡寫地望著孔厲輝。
「草民不敢。」孔厲輝忙道,「實是術業有專攻。」
「草民聽聞,江院使專擅傷寒雜類,龔院判則是婦科聖手,吳院判於內經一道頗有研究。草民的醫學是於江湖習來的,比起幾位院使院判,不免要交雜一些,膽量也要更大。幾位院判不敢行的方法,草民敢,這才偶然醫好了四殿下。這並不代表,草民比幾位大人高明。」
「草民一身江湖習氣,做事沒個輕重。若是真留在了太醫院裡,只怕是禍不是福。」孔厲輝叩頭道,「望陛下明鑑。」
章和帝微眯起了眼,就連幾位御醫臉上都露出了「其不識好歹」的表情。
展岳站在章和帝身後,只是慢慢地打量著孔厲輝,眉心微斂。
過了少頃。
章和帝輕輕微笑了下,他淡漠道:「既如此,朕不強人所難。朕允你去江南一帶,做太醫院的大使,不許再辭。這也是給你孔家上個金字招牌,便於你懸壺濟世。」
孔厲輝一怔,即刻大喜地叩頭謝恩。
章和帝卻雙眸幽深,在趙佑澤的眼睛恢復之初,他確實有過片刻喜色,隨後,表情似乎就一直極其地沉寂。
展岳常年侍君,對帝王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見此,不由若有所思。
晚上,嘉善和展岳沒能在長樂宮赴宴。這才是嘉善出嫁第三日,還沒到歸寧的時候。今日父皇體恤他們姐弟情深,才准了小黃門請她進宮來。
展岳也不宜在後宮多待。
因此見天色將黑,嘉善又去陪著趙佑澤說了幾句話,便向章和帝拜別,回了安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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