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和鄭嬤嬤,都是早先就在我身邊的。」嘉善閉了閉眼,她揉著眉心說,「十二年前,素玉不過才七歲,她雖比其他宮人要懂事,可那麼大的孩子,即便再懂事,也不會比嬤嬤老成穩重。比起素玉,也自然是鄭嬤嬤,要更得母后信任。」
「有些事情,不可能素玉察覺到了,嬤嬤卻察覺不到。」嘉善的聲音很輕,她的語調放得極緩,在夜裡聽著十分清晰。
想到適才鄭嬤嬤說的話,嘉善的嘴唇顫了顫,她心亂如麻地說:「嬤嬤的反應,實在是太迅速了。她甚至沒有怎麼回憶,就直接告訴了我,母后在孕中沒有異常。」
「倒是素玉的慌亂,要更正常一些。」因為在桌前坐得久了,嘉善今天的髮髻已經有些散,鬢邊多了許多碎發。
她隨手將其捋在耳後,清秀的眉眼上有一團去不掉的憂心。
嘉善道:「她們倆的表現,一正一反。可是都在告訴我,母后懷元康的時候,一定發生過什麼。」
嘉善低首,望向自己蒼白的手背,她的手無意識地胡亂搓了搓。嘉善的目光直直地,她低低道:「有沒有可能——」
她拖長了語調,神色木然地問:「當初,是母后自己瞞了下來?」
一個人說謊,大概是一個人有問題。可兩個人都對她選擇了隱瞞,或許,就與背叛無關了。
嘉善的手心冰涼,像是一具屍體一般。說完這話後,她良久地沉默了下去,甚至不敢再往後想。
展岳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道:「我沒見到她們倆的神情,不好下定論。不過,倒確實有三種可能。」
「其一,皇后這胎確實有異常,素玉知道,鄭嬤嬤不知道。」
「這種可能,剛才被你首先排除掉了。」展岳冷靜地分析說,「其二,這胎沒有異常,鄭嬤嬤也沒有說謊。素玉的表現,是因為她知道了什麼鄭嬤嬤不知道的事兒,所以害怕。」
嘉善深吸了一口氣。
「還有其三。」展岳輕輕地捉住她的手。
嘉善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展岳沉吟片刻,慢慢道:「第三種,才是你說的那樣。這胎有過異常,只是出於某種原因,她們都選擇了緘口不言。」
「可能是皇后向她們示意,也可能是別人。」展岳道。
嘉善靜靜地坐著,眼角有因睏倦而升的紫青色。她臉色微沉,想必這三種可能,早在她心裡過了一遍,此刻已經有了個大致的猜想,這才會做出打算一夜不睡的姿態來。
有些猜想,說來是不可理喻的,好比現在這個。
元康出生以後,母后的身子逐漸就很不好。這年頭,生產對於女人而言,無異於一道鬼門關。龔太醫起初也說過,皇后生元康的時候十分兇險,幾次都險些沒能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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