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幾十載風雨,傅家早已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展岳扶著嘉善下了馬車,見嘉善在打量傅府的老宅。他抿了下唇,目光沉靜,低聲解釋道:「小舅身邊伺候的人不多。宅子裡,尚有許多人,是跟著舅母從陝西來的。」
他慢慢道:「你不要嫌棄。」
嘉善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嫁到安國公府來都算是低嫁了。傅家現下的情況,比起安國公府來尚且不如。
怕嘉善心裡沒有準備,展岳只好這樣說。
嘉善卻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怎麼會嫌棄。」
「人不在多而在精。」嘉善臉上掛著清淡的笑容,「想必留下來的,都是和傅家有感情的老人,我該羨慕才是。」
她一語雙關,又回到了昨晚的老話題上。
展岳便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直到見到傅驍和宋氏時,都還沒有放開。
宋氏正在為傅驍清行李,他不日就要隨安定侯,遠赴西北了。見老管家領著展岳與嘉善來了,夫妻倆人都是一驚。
宋氏忙放下包袱,先對嘉善行了個禮。嘉善如何都推拖不過,只好親自上前,將宋氏扶了起來,嘴上說著:「舅母又和我這樣客氣。」
「這叫我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再拉著硯清陪我來呢。」她的語氣自然,喚起展岳的字來,也是一副再隨意不過的口吻,似乎平日在私下裡,都是這樣慣常稱呼他的。
聽到嘉善叫展岳「硯清」,傅驍和傅府的管家都愣住了。
時下,妻子幾乎不會去稱呼丈夫的字,顯得太不尊重。但嘉善和展岳的婚姻又要不一樣些。在這對夫妻關係里,嘉善才是尊的那一個,只要不過分,她想叫什麼都行。
不過,他們都以為嘉善對展岳的稱呼只會是「駙馬」,沒想到竟然是如此親昵的「硯清」。
宋氏笑了笑,說著:「想著你們才剛剛新婚,我便沒有和他舅舅去打擾你們,不想你們竟親自來了。」
「硯清也是,」宋氏微嗔了展岳眼,柔聲地斥道,「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弄得我們手忙腳亂,反倒讓公主看笑話。」
展岳微微笑說:「臨時才定的主意。小舅要去西北了。我們既然是做晚輩的,如何也要給小舅來送行。」
傅驍長得與展岳有些像,都說「外甥像舅舅」,想必是真的。只是比起年輕俊朗的展岳,傅驍臉上添上了歲月的痕跡,反倒讓他的氣質獨一無二。
這甥舅倆,乍一看都不像是武人。
傅驍比展岳看起來要更儒雅,也更淡定從容。他的身量略低了展岳一些,果然像展岳說得那樣,風趣又隨和。先與嘉善見了禮以後,他便道:「既如此,不如晚上去外頭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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