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展岳居然一聲不吭,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直接煞有介事地半蹲下了身。
見嘉善還愣著,他又扭過頭,從容不迫地開口說:「上來吧。」
展岳這個人向來目下無塵,他那清冷桀驁的性子是出了名。看展岳這個樣子,別說嘉善,就連旁邊侍奉的丹翠以及劍蘭幾個都怔住了。
「背」這個姿勢,和「抱」這個姿勢,雖然都是一種親密的舉止,可落在旁人眼裡,意思卻不太同。
「背」就如同是你背上壓著一座山,那座山在你背上,穩穩地壓住了你,讓你處在下風的趨勢中。
「抱」卻不一樣,那只是一種占有性的行為。
嘉善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是為什麼,她覺得眼眶有些酸,小聲問了句:「我……真要背我嗎?」
展岳道:「再不上來,我可就走了。」
他話說得篤定,卻半點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依然耐心地等著嘉善。
嘉善遲疑了剎那,看展岳還堅定不移地半蹲在那裡,她方慢吞吞地爬到了他的背上。
這是展岳第一次背她,展岳身上的氣息很好聞。他穿的這件綢緞衫子,還是嘉善前幾日剛找人趕工出來的,觸感很好,有股乾淨的味道。
嘉善的面色波瀾不驚,卻在他背上安穩地閉上了眼。她臉頰半紅,輕輕地在他頸旁蹭了蹭。
展岳腳步微頓,片刻後才恢復如常。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直到將嘉善背回了房裡的榻上,嘉善才如夢初醒地睜開了眼睛。
展岳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他自來是個觀察力敏銳的人,見嘉善輕輕揉了揉自己腳踝,又想起素玉手上的藥材。
展岳不禁雙眸灼灼地問:「腳受傷了?」
嘉善怕他擔心,便輕描淡寫地道:「崴了一下,不過,下午已經擦了藥,沒什麼要緊。」
「是秦王妃怕我沒好利索,這才讓我帶了藥回府。」嘉善說。
展岳將信將疑,直接拖了嘉善的繡鞋,將她的褲腿仔細挽起來看。
嘉善的腳背很白皙,五根指頭珠圓玉潤的,泛著淺淺的光澤。她的肌膚潤澤而通透,指甲上染了時興的蔻丹,腳掌還不及展岳的手掌長。
展岳見腳踝上有清涼的藥膏的味道,便小心地伸手,在她的腳踝處按了一下,他凝視著她問:「還疼嗎,能不能動?」
女子的赤足最是珍貴的,雖然他們已經成婚了,但嘉善還沒有被人這樣盯著看過自己的腳,不免有些羞赧。
她的腳踝在他掌心上微微掙了掙,輕道:「不疼了。」
「看起來沒有腫,」展岳覆有薄繭的手指,又在她的肌膚上輕輕摩挲了一下,他道,「應該不礙事。」
嘉善收回自己的裸足,她抱著腿說:「我說了,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