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公主府向來關注的安國公府。
聽說嘉善還從陪嫁里隨了東西給素玉,安國公府的許多丫鬟不由都紅了眼睛。
公主的女官, 待遇本身就和她們這些簽了賣身契的奴婢是天差地別, 但都沒想到, 大公主竟然對婢女厚道到這種程度。
不少人暗地裡聚在一起,說閒話。
甚至還有人拿展少瑛與齊氏成婚時,嘉善送的賀禮來對比。
齊氏這日, 本來正在和婆婆張氏一起討論, 南平伯世子夫人頭胎生了一個兒子,府上該隨什麼禮方合適。
這簪纓世家裡頭, 送禮也都是有講究的。娶妻和納側贈的禮物厚薄要不同,送侯府與伯府的, 禮物輕重也要不一樣。
齊氏出身大家, 對於這些,自己在娘家時本身也是學過的。可張氏遲遲沒有完全放權給她,所以齊氏才不得不耐著性子來問詢婆婆。
原本正討論得好好地, 氣氛一派和睦,張氏的目光卻忽然不輕不重地在齊氏的肚皮上掃了幾眼。
張氏微微一笑, 慢條斯理地說:「你與瑛哥兒成婚也有幾月了吧?」
齊氏溫順道:「是。」
張氏遲疑了半晌, 又望她一眼,問道:「瑛哥兒最近,歇在你房裡的時候多嗎?」
齊氏一副聽話乖巧的模樣,她細聲細氣地答說:「偶爾會歇在書房, 其他時候,還是歇在我院子裡的。」
事實上, 據張氏了解,這三個月來,展少瑛大半時候都是在書房中度過的。其餘夜裡,除了去齊氏房中,他還會去自己的通房丫頭那裡歇上兩晚。
張氏本以為齊氏會趁自己這一問,藉機向她告狀。而張氏則正好借坡下驢,藉此教導兒媳幾句——「女人一定要看好自己丈夫」、「若是庶子在嫡子前頭出生了,那正室會很沒面子」云云。
不想齊氏竟然替展少瑛遮掩了過去,張氏便又覺得這個兒媳雖然家世不如嘉善顯赫,倒也還算懂事。
於是張氏勉強和善了臉色,卻還是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教育她道:「既如此,你更要爭些氣。」
「你別嫌我嘮叨,我是把你當作自家女兒,這才與你說心裡話。」張氏先笑一笑,而後低低打量她幾眼,隨口說,「別人公主的孩子眼瞅著就要出生了,那畢竟是陛下的親外孫。」
「你公爹雖然已經當了世子,但是瑛哥兒的位置卻不穩。若你幾年都不能生養,難保陛下不會生出別的念頭來,這爵位呀,到時可就真說不定了。」
張氏抿了抿唇,見齊氏面上還是不為所動,她不由肅起了神色,加重語氣道:「能聽明白嗎?」
齊氏微笑點頭:「是,娘說的我明白。」
齊氏臉上笑意溫和,一副沒什麼脾氣的樣子,端端正正坐在那裡,好像是泥捏的人。
張氏也不曉得她聽進去沒有,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遂有幾許煩躁地揮手,示意她可以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