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道了句「好」,囑咐其餘婢女護衛隨候在府門外,只帶了丹翠一人進入傅府。
傅府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幾人進屋時,宋氏恰好在縫製一雙護膝,見到嘉善,宋氏忙放下手中針線,驚駭地道了句:「公主。」
嘉善對她莞爾一笑。
「我正與呂大人說舅母的手巧呢,沒想舅母正與我心有靈犀呀。」嘉善仿佛沒看到宋氏眼中的擔憂與緊張,走上前去靜靜拉住了她的手。
進了傅府內,呂思賢的神情倒是平靜了下來,他對嘉善拱一拱手,壓低聲道:「公主如若有什麼話,抓緊與傅夫人說吧,臣在耳房內等候。」
「有勞了,呂大人。」嘉善不想呂思賢會如此配合,鄭重地對他福了個身。
呂思賢一走,宋氏便緊緊蹙起了眉,她用力掰開嘉善握住自己的手,神色複雜地凝視了嘉善一會兒,輕輕道:「傅家已是是非之地,公主請早些離開吧。」
見舅母的第一反應竟不是關心小舅的下落,嘉善的心不免沉了沉。
嘉善凝神望她,反又去抓住宋氏的手腕:「舅母知道什麼,是不是?」
宋氏的眉頭皺得愈緊,她並未回答嘉善的話,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公主也有了孩子,何苦再蹚這趟渾水,應該加倍愛惜自己才好。」
「至於傅家的事兒,請公主與硯清不要再為此費神。」宋氏微側過臉去,輕聲地說。
來之前,嘉善從未想過宋氏會是這樣一個態度。
她怔怔地望了宋氏一會兒,忽地苦笑道:「舅母難道是信不過我?」
「如果真有什麼難言之隱,這是最好的機會。」嘉善道,「舅母,我們本就親如一家人。」
「如今小舅有難,莫非我與硯清能夠置身事外嗎?」見宋氏抿了抿唇,嘉善於是加了把力道,「老永定侯出事的時候,硯清的娘尚且沒有放棄過小舅。當年的千難萬難都過來了,又何懼現在的小風小浪。」
聽到嘉善提老永定侯,宋氏的眼圈不由開始發紅。她微微睜目,一手撫上額角,須臾後,終於垂下眼睫,開口道:「月余前,他曾給我傳過書信。」
嘉善明白這個「他」指的是傅驍,遂也不開口問,只安靜地聽她說。
宋氏起身,從書案上取來信件,交給嘉善一閱。
信上寫著一首簡單的詩,乃是陸游的絕筆之作《示兒》。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嘉善慢吞吞地吟誦了一遍,而後,她抬頭望向宋氏,奇道,「月余前,邊疆一片太平,小舅怎麼會寄《示兒》來。」
宋氏眼不錯地盯著信紙上的字,淡淡道:「這是他與我的一個約定。」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