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下午進宮的時候, 安國公卻被父皇問起,」嘉善抬起眼眸,道,「安國公總不見好, 父皇也很擔心他的病情,於是特地賜了太醫來。」
嘉善抬起頭, 與張氏四目相視。
這一瞬間,她清晰地看到張氏臉上有藏不住的緊張和畏懼,嘉善遂輕快地笑了笑:「父皇更是因此訓斥了我,家公生病,豈可完全不聞不問。」
「到底聖名難違。我雖然與世子夫人話不投機,卻不得不再來一趟。」嘉善道,「既然世子夫人到了,那我便請院判進來,你看如何?」
張氏咬著牙,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她知道!她已經知道了!
張氏看著嘉善笑靨如花的臉,幾乎是瞬時下了這個結論!
她想幹什麼?揭發自己?
不不,這件事自己做的那么小心,根本不可能讓她拿到證據,即便有證據,也不能證明是自己做的!
張氏想,她可以栽贓!這安國公府那麼多人,總可以找到替罪羊的!
只要撐過今天,撐過這段時間……只要撐到大殿下登基……她就不會被這個賤胚子拿捏住了!
沉著,冷靜,絕不能認,不然也會害了瑛哥兒!
張氏手掌上的肉都幾乎被指甲捏變了形,她撩起眼皮,盯著嘉善說:「承蒙陛下賜醫,安國公府上下都感念皇恩。」
「請院判大人進來。」張氏說。
嘉善笑了笑,給了個眼神與丹翠,丹翠便即刻去了。
出乎張氏的意料,在對安國公望聞問切以後,吳院判只是很簡單地給安國公開了藥方,沒有再多說什麼。
倒是嘉善,斷斷續續地還問了些許問題。
嘉善:「吳大人,安國公能痊癒嗎?」
吳院判:「微臣只能說盡力醫治。以國公爺如今的身子,微臣不敢下太猛的藥量。不過公主與世子夫人放心,國公爺的情況也不算太糟,至少性命無憂。」
嘉善:「是嗎,那怎地還老昏昏欲睡。」
吳院判笑笑,道:「國公爺這個年紀,貪覺總是難免的。」
嘉善於是捂嘴打了個哈欠:「這倒是。」
一時見嘉善和吳院判的反應這麼淡然,張氏心裡不免又起了疑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
她和展硯清究竟要做什麼?
難不成真是孝心大發,忽然想要給國公爺治病?
張氏覺得自己真是看不清這位公主賣弄的玄虛。
張氏皺眉,嘴上卻說:「吳大人辛苦了,藥方上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都可與我的婢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