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件事發生後，幾乎沒有人正面問過他這個問題。
他合作多年的經紀人恨鐵不成鋼地說他愚蠢，但還是鞍前馬後地幫他處理這件事後的餘波, 好幾次為了給他打開局面, 在外面喝酒喝到吐；他的女兒支持他的決定, 但也受到這件事的影響，臉上的笑容少了很多；還有很多人……
至於原來在他面前，露出笑臉的人, 很多人在封殺的消息傳出後，就完全變了一副面孔。
哪怕姜國強自認為這麼多年，也已經經歷過大風大浪, 但在這件事中見識過的人情冷暖，還是讓他受到了衝擊。
「那件事之後, 我忽然間會覺得……啊——原來我之前幾十年, 過得還是挺順利的, 遇上的大部分都是好人多。」
姜國強沒有直接回答言爻的問題, 反而另外起了話頭。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姜國強的嘴角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
言爻沒有插話, 而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姜國強。
在那件事發生後，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姜國強對於其他人的信任, 確實變得淡了許多。他很少和周圍人提起這件事, 但是在見面沒多久的言爻面前，他卻表現出了連自己都意外的坦誠。
天上的繁星落在姜國強的眼裡, 風吹過他的耳畔，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
這一刻, 姜國強與其說在回答言爻的問題，更像是在叩問自己的內心。
「如果我要說，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後，一點後悔的情緒也沒有，那肯定是在說謊話。」
姜國強笑了下，眼裡的神色清明，「可是，如果當時不做出那樣的決定，我恐怕會更加後悔吧……」
說了自己的想法後，姜國強轉頭看向言爻：「你應該算到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你也覺得，我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嗎？」
言爻連一瞬間的猶豫都沒有，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這8個字出口的時候，姜國強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言爻注視著姜國強的眼睛，一字一頓堅定地開口：「我覺得，在這件事中，你做的事情一點錯也沒有。如果把我放在你的位置上，我也會和你做出一樣的決定。」
面對真正的冤屈，哪怕明知道即將承擔的後果，但如果真的一點事情也不做，那這件事恐怕會成為之後永恆的心結。
衡量前後的利益關係，選擇更符合個人利益的那條路，毫無疑問是大部分人會做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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