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佳佳」的名字，言爻眼睫毛微微扇動了一下，抬眼看向時開宇的神色，意識到對方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便輕輕地「嗯」了一聲。
保姆車上，言爻沉默了一段時間，才緩緩開口：「佳佳不應該只能上到初中。」
想起在村莊裡遇到的事情，言爻只覺得心裡頭堵得慌。
佳佳的爸爸媽媽不愛她嗎？
並不是。如果不愛佳佳，她的爸爸媽媽不會專門殺了一頭羊，做烤全羊，還邀請了全村的人，甚至他們這幾位「佳佳的好朋友」一起享用。也不會給佳佳準備她最愛的公主的蛋糕。
只是在他們目之所及的世界中，他們看不到遠方，也看不到未來。
他們在沙漠裡長大，在沙漠裡生存，他們看不到離開沙漠的生活，遠方又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和障礙。
與其說是佳佳害怕，不如說是佳佳的爸爸媽媽害怕，他們害怕那種不確定的未來，所以寧願讓佳佳去選擇可見的安穩。
這有錯嗎？
或許很難說清楚。
但是佳佳父母的這個決定，卻實實在在地折斷了她的翅膀。
「她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說出這句話後，言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一次開口。
「她們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看著言爻的神色，聽見她說的話，時開宇輕輕地笑開了。
他看著言爻的眼神里有一些複雜的神色，情緒在那雙黝黑的眼眸中幾番翻湧，最終還是歸於平靜。
當時開宇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語氣十分平靜：「你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不是嗎？」
聽見時開宇的話，言爻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帶上了幾分奇特：「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們是不是曾經認識過很久。」
半開玩笑半試探地，言爻問出了這句話。畢竟從見到的第一面開始，時開宇表現出的對她的了解，都已經遠遠超出了常規範疇。
在言爻的注視下，時開宇的心臟飛快地跳著，強自鎮定下來，笑道：「怎麼？爻姐也喜歡開玩笑了？」
沒有從時開宇的臉上看見端倪，言爻嘟噥了一句：「也不知道真正的演員是誰。」
只是，言爻也確實沒有算出時開宇和自己的交集在哪裡，只能夠將疑惑按在心底。
時開宇看似平靜無波，實際上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重新開口：「爻姐想要做的事情，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選，或許我可以代勞。」
「我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
「只是……」
言爻抿了抿嘴唇，轉而笑了起來。
「既然看見了，那就想要改變一些事情。」
說到這里，言爻轉頭看向時開宇，開口問道：「如果我想要辦一個匿名的定向助學基金會，你能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