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賀清宵捏著刀片問。
在辛柚印象里,賀大人是好看的,溫和的,進退有度的,可現在她卻從他語氣中聽出了慍怒。
是她沒有見過的另一面。
辛柚緊緊抿唇,面前的男人也執著,定定看著她等待回應。
「是刀片。」僵持許久,辛柚開了口。
這個回答令賀清宵面露無奈。
他不瞎。
「不錯,我是想取慶王性命。」辛柚承認了,把疑惑問出來,「賀大人怎麼知道的?」
「固昌伯突然被殺,人心惶惶,因而固昌伯府一直在錦麟衛留意之下。那日固昌伯世子戴澤突然去了青松書局,我聽手下稟報說寇姑娘往固昌伯府送過祭禮,心中就存了疑惑。」賀清宵看著辛柚,「寇姑娘恨固昌伯府入骨,為何會送去祭禮?當我接到消息說慶王去了書局,就有了猜測。」
說到這他停了停,不見辛柚表情有絲毫變化,心中生出後怕的情緒。
這種情緒很陌生,是他從未有過的。
「寇姑娘送去祭禮的目的就是通過固昌伯世子戴澤引慶王前來。而引慶王前來,總不會是為了聊聊天。」
辛柚受傷的那隻手微微收攏:「賀大人又怎麼知道是用刀片?」
刀片自然不是一開始就在手裡的,而是被她妥帖藏在衣袖中,後來被賀大人壞了事,慶王注意力轉到賀大人身上,這才被她一直留在手裡。
賀清宵視線落在她手上,給出解釋:「從我進去,寇姑娘的手一直沒鬆開,而我——」
他似是想到什麼,語氣微微一頓,才接著道:「而我嗅覺不錯,無法忽略那淡淡的血腥味。」
辛柚垂眸苦笑:「賀大人還真是明察秋毫。」
賀清宵沉默一瞬,問:「寇姑娘在怪我壞了你的事?」
辛柚如實回答:「有一點。」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是她想要的並不是苟且偷生。倘若不能為娘親他們報仇,哪怕她坐擁金山銀山,日日山珍海味,也不會快活的。
「寇姑娘稍等。」
賀清宵走出去,不多時返回,手中多了藥膏與細布。
辛柚默默看著他抓起她的手,塗了藥膏,用細軟的白布把她手掌纏繞。
「沒有那麼嬌貴,賀大人不必如此。」辛柚往回抽手。
她的手腕卻被對方的手牢牢抓住。
「我是個很倒霉的人,從我懂事起就意識到了」
辛柚不覺停下了動作。
「時不時會受傷,偶爾還險些喪命,從沒見過父母的樣子,可能這世上讓我在意的只有桂姨」男人的聲音春水般清透乾淨,沒有自怨自艾,沒有煽動情緒,只是純粹講給眼前的姑娘聽,「活得這麼艱難,似乎放棄也沒什麼可惜。可我還是覺得活著很好,能看書,看風景,遇到有趣的人和事。寇姑娘,你才十七歲,等你七十歲時向後輩講述報仇雪恨大快人心的年少往事,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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