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御史當機立斷:「姑娘隨本官走吧。」
「我——」朱曉玥猶豫著,神色透著不安。
何御史明白眼前少女的擔憂,道明身份:「本官姓何,任都察院監察御史。」
有人驚呼:「我聽說過何御史,何御史是個好官吶!去年有個衙內調戲良家女子,那女子受辱投河,家人告官無門就是何御史彈劾的」
朱曉玥不再猶豫:「民女跟大人走。」
何御史牽著小毛驢,帶朱曉玥去了順天府衙門。
看熱鬧的人們跟在後面,眼看著二人進了衙門裡,聚在不遠處熱烈議論起來。
順天府尹剛進廳中不久,就聽下屬稟報說何御史帶了一位姑娘來報案,忙去了大堂。
「是你。」認出朱曉玥就是攔轎告狀的人,順天府尹看向何御史的眼裡帶著疑惑,「何御史,你與此女認識?」
在順天府尹面前,何御史看起來還要嚴肅些:「不認識。下官過來的路上遇見這喊冤的女子,就一起過來了,想聽一聽她有何冤情。」
順天府尹一聽,頓感頭疼。
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何御史官兒不大,脾氣不小,就跟他天天騎的那頭黑毛驢一樣又臭又倔,專給人找麻煩。
被何御史盯上的往往都是令人為難的事,偏偏這臭石頭在皇上那裡掛了名號,讓人不得不忌憚。
順天府尹不得不看向朱曉玥:「你姓甚名誰,來自何處,要狀告何人?」
朱曉玥跪下,哽咽道:「民女姓朱,閨名曉玥,來自定北北泉縣太平鎮。民女狀告賑災欽差慶王與裴侍郎——」
順天府尹臉色一變,打斷朱曉玥的話:「大膽,你可知慶王殿下是皇子?」
朱曉玥仰著頭,一臉倔強:「民女知道,民女告的就是二皇子慶王殿下!」
順天府尹臉色發黑,哪怕何御史在場,也迫不及待甩走這個燙手山芋:「涉及皇室的案子歸宗人府管理,本官無權過問。念你見識有限,本官不予追究,你且去吧!」
若沒有何御史在,膽敢狀告皇子的刁民自是先打入大牢再說。
何御史淡淡開口:「田大人,朱姑娘告的還有戶部侍郎裴佐,你至少應該把狀紙看一看吧。」
順天府尹一窒。
這個臭石頭,自己跳茅坑裡還不夠,非要濺別人一身屎!
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翻臉的衝動,順天府尹沉聲道:「把狀紙呈上來。」
一名衙役接過朱曉玥手中狀紙,呈給順天府尹。
儘管已經有了麻煩不小的心理準備,順天府尹把狀紙看完還是驚住了。
貪墨災銀?屠戮全鎮?這要是真的,這要是真的——過于震驚之下,順天府尹手一抖,狀紙飄飄落到了地上。
短暫的凝滯後,順天府尹一個激靈回神,眼睛死死盯著跪地的少女:「大膽民女,你可知污衊皇子與朝廷命官,是滿門抄斬的罪過?」